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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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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

退

如今我们一族泯灭在时间中。

我的家族很庞大,我还记得,不论我走到哪都会遇见我的族人,那时候哪都是家。

直到一天一个两只脚光秃秃的动物来了,他拿走了些我们掉下的羽毛,带来了更多的同他一样的动物。这次他们都拿着一根长得一样的树枝,他们将树枝举起,露出顶端一个黑漆漆的洞,它带来了死亡。

我躲在草丛里,嘈杂的如雷声般的巨响,久久回荡在我的耳边,我看见我的族人躺在地上,妖艳的红玫瑰盛开在他们身上,将他们吞没。

生命是红玫瑰的养分。

他们走了,带走了我的族人,带走了我的家,留下的只有满世界的血腥味,一地凌乱的带着血肉的羽毛和一颗不知所措的心。

我哀鸣着,呼唤着。我向前走,向前走,却找不到我的族人,可我又能到处看到他们,在富人的衣服上,帽子上有他们的羽毛,在平民的铁锅里有他们的肉体,在杂草丛生的地上有他们的骨骸。

我用泥土一点一点掩埋暴露在外惨白的骨头,几声动静从我背后传来,我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就已失去了知觉。

灯光下一架完整的鸟骨骼做出张开双翼状被摆放在舞台中央,看台上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妈妈,你看他光秃秃的,他眼睛底下一闪一闪的,是在流眼泪吗?我们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他。”

我们退化成骨骼,退化成尘埃,重新回到造物者手中,造物者把我们化成“善”洒在世界上空。

我们又存在于时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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