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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茶与小曲儿(良堂)

热茶与小曲儿(良堂)

孟鹤堂

热茶与小曲儿(良堂)

店长良×唱戏堂

①孟鹤堂所住的老街没剩下几家小年轻的,都是一些老人,这些房子也是上了年头,为什么他愿意住在这儿?

因为这儿能够安静地见证岁月缓慢的变换,少了些焦躁城市的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而且,有人愿意静下心来认真听他说书唱戏唱小曲儿。

小孟啊,你这弦子该换了。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老头端着大茶缸笑着说,指腹轻轻抚着琴弦。

爷们,不是我不想换啊,主要是我是真不懂那三弦。再说了,咱们这地儿也难找三弦用的弦儿,我最近有意愿出去找找。孟鹤堂叠着手里的大褂,眼睛却一直落在那三弦上,但手也没耽搁,手指一捏一掐轻巧的翻转过来大褂就叠好了,被平整的放在柜子里。

你知道嘛?茶馆换人了。老头端起茶缸抬头灌下几大口茶水,褐黄色的茶叶贴在杯壁上。

怎么个回事?孟鹤堂坐在椅子上。

那爷走啦,被儿子接走啦,低价转手,一个年轻人接手,老头抿了抿嘴,似乎在回味刚刚的茶。

哼,我可没看好那小子。老头回头看着缸子里茶,现在的年轻人,哪会注意过时的旧东西?说完又不好意思的朝孟鹤堂笑了笑,小孟啊,我可没说你,你能留下来给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唱曲儿,我们可真的谢谢你。

爷们,我知道。现在的人,很少听戏,也很少接触前人留下的好的传统文化与艺术了。孟鹤堂朝外头看着落下深黄色叶子的银杏树,感叹这传统的东西也要随着秋天一样凄凉衰败了吗?

有的东西,该留下,有的该遗弃。可是现在以偏概全的现象太严重了。孟鹤堂把视线落到水泥地上,灰突突的地,像是一种的思绪压在自己心头。

爷们,我出去走走,正好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三弦用的弦儿。

哎,好。老头又举起茶缸眼睛却瞄着孟鹤堂离去的身影。

孟鹤堂实在懊恼,他已经走遍附近,基本没有能换上合适弦的地方,有也是骗钱或是劝他把三弦卖了。识点货的人都知道,孟鹤堂的这把三弦得值点银子。

可这三弦跟孟鹤堂好久了,虽然他不会弹,但是每次他唱曲儿,都会找人弹弦儿,在脑海里总会出现一个人弹着弦子。

孟鹤堂走到外面,突然发觉自己到了茶馆。

刚才,爷们说的是老板换了?孟鹤堂看着茶馆门上挂的牌匾,迈步进屋。

…之前孟鹤堂来茶馆,这儿的老板都会招呼,孟鹤堂走到柜台老板憨厚一笑,问他喝点什么。

而现在,他走到柜台也没见个人影。

老板在吗?孟鹤堂喊了一声。

哎!这儿呢!孟鹤堂顺声朝柜台后面门里瞧,可惜半个白色的门帘挡住了门后房间的视线。

撩起门帘出来个年轻人,眼睛不大,头顶着满脑袋小卷毛,您要点什么?我虽然是新来的,手艺或许没之前的老掌柜好,但是您喝完之后我保证茶的滋味不会太差。年轻人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孟鹤堂。

但孟鹤堂没注意年轻人的不同的目光,只是被眼前的年轻人的真诚吸引了,毕竟之前的茶馆老板在这儿已经来了不少年头了。

好吧,来壶绿茶。

成。年轻人又钻进门帘后的房间。

不一会儿,一壶热茶端到了孟鹤堂的面前,墨绿的茶叶在水里舒展自己的身姿,随着热水的晃动缓慢的上下漂浮。

您最近的生意好嘛?孟鹤堂闲来问了年轻人一句。

不好。年轻人如实的回答,一边认真的擦拭着漆黑的柜台时不时看向孟鹤堂,都知道这茶馆换了掌柜,之前的老掌柜是我的师父,喝过他的茶的人,很难再重新接受手艺差的人。

孟鹤堂发觉年轻人手里的抹布还是之前的那块,只不过,好像更干净了。

孟鹤堂环顾四周,发现什么都没变,唯独掌柜的变年轻了而已,手艺也不会差,只不过是可能不娴熟。

一口热茶入喉,回转的热气在口腔,清新略有苦涩的茶味霸占着味觉与嗅觉。顿时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开口又问一句这东西,是不是你师父让不动的?

不是我师父,是我。年轻人回身摆放一些瓶瓶罐罐。

哦?为什么?孟鹤堂很好奇,虽说接手茶馆的原因很多,但至少很少有人愿意在这冷清的老街开着传统的买茶水的店。

既然师父在这边已经很久了,就让这儿的东西保持原状吧,也能让我不骄不躁好好经营茶馆。年轻人洗了洗抹布,用力拧干,抖开摊在柜台上,手指一捏一折叠好抹布。

这些都落到孟鹤堂的眼里,心底打心眼喜欢这少年,还没问问您叫什么呢?

我叫周九良。年轻人甩了甩湿漉漉的手,一怔笑了。

你师父会唱戏你会吗?孟鹤堂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一亮。

我会啊。我去找师父只是单纯学茶艺,后来发现师父也会唱戏,我正好给师傅拉弦儿。周九良翻动着账本,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着孟鹤堂。

真的?!孟鹤堂起身跑到柜台前,周九良抬头发现孟鹤堂正双手把着柜台边看着自己,你知道三弦嘛!

周九良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的眼睛的神韵让自己慌了神,这人的眼睛不断捕捉自己恍惚的目光。

三…三弦嘛,我会弹这个啊。周九良笑了,想着这个人刚才是没听到自己说话嘛。

你知道三弦!太好了!孟鹤堂兴奋的举着双臂,笑的开心,眼睛眯成一条缝。

周九良被吓到了,您这是?

我有一朋友送我的三弦,用了好久,舍不得换,想换个弦子。孟鹤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你拿过来吧,我看看。周九良眨巴着眼睛。

好!太谢谢您了!孟鹤堂搓搓手,那个,我叫孟鹤堂,很高兴认识你!

孟鹤堂伸出手,白嫩的手指在漆黑的柜台下映衬的更加好看。

其实我们很早前就认识。周九良握住孟鹤堂的手,撒开。

啊?是吗?我的记性不是很好。孟鹤堂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们什么时候的开始认识的?

②周九良摇了摇头,卷曲的头发丝也微微颤动,既然您不记得了,那您就慢慢想,不着急。周九良端着一瓷壶伸手朝向孟鹤堂刚才做的地方示意,咱边喝边聊。

孟鹤堂死活想不起来坐在自己面前悠哉悠哉喝茶的周九良,周老板,咱们见过?孟鹤堂前倾着身子思考着。

您想不起来是想不起来的,我想问问您,您的三弦怎么着了?周九良放下茶壶,茶杯里映着周九良的面庞。

我这三弦啊,年头有点长,这不,弦儿断了,没地方换去,有的时候音不准调来调去也不对劲儿。

孟鹤堂抿了口茶,眼睛还是没脱离周九良。

我和他到底什么时候见过面的呢?孟鹤堂满脑子都在回忆,可是就怎么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过。

那,您有空拿来我瞧瞧,要不我去您哪儿也成,周九良顿了一顿,如果您方便的话。

啊,我怎么着都成,我这儿有时候就一个人。孟鹤堂放下手里的热茶,那个,您这个茶水还是原来的价钱?

不收您的了,头一次您来我这儿喝茶,免单。周九良收起茶壶茶具利索的走向柜台。

您呢,没事就来我这儿溜达溜达,我这儿也没什么人,三弦啊什么坏了的我还能给您修修。

那成,我就不和您客气了。我先走了。孟鹤堂站在门口和周九良打着招呼,等周九良抬头人已经没影子了。

他是真的忘了我了吧。周九良叠着手里的抹布,心里不是滋味的想着。

往回走的孟鹤堂也想不明白,我见过他嘛?我怎么不记得呢?直到孟鹤堂撞在了电线杆子上才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

周九良坐在柜台里,发呆的看着店门口,泛着青色的石砖感觉是湿漉漉的,孟鹤堂就是踏着石砖离开的。

之前那个让自己一间就小鹿乱撞魂牵梦绕的人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离开原来熟悉的城市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接受茶馆也是为了忘记孟鹤堂。

他已经都忘记我了。周九良嘴角一垂,深吸一口气呼了出去。

这时候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距离自己的柜台越来越近,周九良擦擦脸,调整状态。

您好,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我刚喝完。孟鹤堂熟悉的声音再一次钻进周九良的耳朵。

孟先生,您怎么?周九良疑惑的看着倍儿开心的孟鹤堂。

嘿嘿嘿,我把三弦给你带来了,麻烦您给我瞧瞧。孟鹤堂把身后的三弦取了下来,放在柜台上,一脸期待的看着周九良。

哦,弦子断了,我给您换一个再调调就好。周九良擦擦原本就干净的手,从后屋拿出来一个小箱子,打开来弦儿啊小工具啊一概俱全。

周九良也没忘了在一旁等着无聊的孟鹤堂,又给孟鹤堂沏了壶红茶,加了牛奶和炼乳熬了一会儿,想来想去还是抓一把猫爪棉花糖撒在煮好的热腾腾的奶茶上。

喏,三弦稍等就好,我熬的,不算甜,但是热乎。周九良把杯子递到孟鹤堂面前,哎呦,可谢谢您!这杯我得付钱了吧。孟鹤堂开着玩笑。

您来我店里,不用付钱。周九良绕到柜台后面开始摆弄三弦。

孟鹤堂嘴里嚼着香甜有点融化的棉花糖,周九良修长的手指灵巧的修理着三弦,不紧不慢的拧拧松松,最后抱在怀中开始拨弄琴弦。

一曲流利的照花台让孟鹤堂出了神,曲子终了,孟鹤堂放下手里的杯子鼓掌,弹得太棒了!给我谈弦子的人不少,但是我头一回听到这么好听的!

孟鹤堂没发觉自己上嘴唇沾满了奶茶,周九良眯着眼睛笑出了声,放下三弦,动作轻柔的抚摸着三弦。

孟鹤堂从周九良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感情,周老板,我呢没事就唱唱小曲儿,说说书,你看要伴奏的时候,能不能请您帮帮忙?孟鹤堂激动的站起身来,保证不耽误您生意!

周九良看着嘴上沾着奶茶不知情还一脸激动认真的孟鹤堂,发觉他热爱传统的兴趣依旧一点没减。

您啊别朝我说您您的了,您比我大。听着怪别扭,您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随叫随到。

周九良拿出一块绒布仔细的擦着三弦,孟鹤堂想了想,那成!你叫我孟哥,我叫你九良!下回就找你弹曲子了!孟鹤堂坐下开心的喝了一大口奶茶,哎呀,真好喝,好热乎。

一点没变。周九良的满眼笑意。

哎,九良,你晚上想吃什么?今天弦子修好了我高兴,咱俩吃饭去!孟鹤堂扒拉着手里看着附近好吃有特色的馆子。

咱们吃涮火锅去吧。周九良也不客气,想吃牛肚了。

成,一会儿咱就去吃。孟鹤堂找到一家不错的店预订了靠窗的位置。

周九良彻底收拾好三弦两个人就关了茶馆去下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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