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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不敢看观音(张云雷×杨九郎)上

从此不敢看观音(张云雷×杨九郎)上

戏曲频道随机播放着各个地方的剧种,杨九郎倒也不太在意。晃着椅子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收音机里缓慢传出了一出黄梅戏《梁山伯与祝英台》。

梁山伯唱道:“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杨九郎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椅子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祝英台对唱:“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啊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年年由我扮观音”这句在他脑子里打着转,转着转着变成一句清脆的少年声线,脆昂昂地说道:“我以前在老家,每年庙会都扮观音。”

少年唇红齿白,身形苗条,确实不像一般男孩子那样粗鄙,文雅纤细倒像个身材高挑地女子。杨九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hai,我就随口一问,不过你这耳洞真好看。”

少年郎白皙地耳根子升腾起一团红晕,像夕阳落山前被一缕一缕染红的晚霞,连耳洞都透着粉,“莫要取笑我了,小时候一直被当女孩子养,这耳洞现在也长不住了!”

“我真不是取笑你!张云雷!我真没有!我发誓!”杨九郎有些急,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我要是骗你,我……我……”却是“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来。

张云雷轻声抿嘴笑了声,“发誓倒是不必了,我看你也想不出什么好词来。”

他在南方沿海一个小渔村长大,前面有好几个哥哥,父母就盼着有个闺女,结果一出生又是儿子。母亲为了满足自己有个女儿的梦,一直将他当丫头养,“囡囡”一直是他小时候的称呼。村里每年都有庙会,要把小孩子绑在高高的竹竿上举着走,往年扮观音大士的小女孩生病了,主事的想了半天,一拍脑袋,“张家最小的那个叫囡囡的儿子那么秀气,可以派上用场了。”遗憾的是他没有耳洞,只有小姑娘才会打耳洞,虽然他衣着都偏女性化,但他没有耳洞。

母亲看着人们失望焦急的眼神,抓起正在纳鞋的银针,找了几颗花椒就冲他走来。

那一年,竹竿上的观音大士是挂着泪痕,耳朵泛肿的他。后来每年庙会都会来找他扮观音,仿佛不找他,就对不起那两个硬生生戳出来的耳洞。

直到上了私塾,教书先生捻着胡子,背着手说:“囡囡这名字没有点阳刚之气,男子汉大丈夫,当有响亮的称谓。我看你定是人中龙凤,云中惊雷起,天下人尽知。你就叫张云雷吧。”以后的日子,他就叫张云雷了。

读书时,因为自己的秀气老被同班的男孩子欺负,女生也不愿意跟他玩。他孤零零一个人久了,倒也摸得了独处的乐趣。后来整个镇子只有他在秋试里中了进士,外村的人都汹涌着赶来看望这个会读书的小少年,他终于如愿以偿,离开这里去了北平。

刚到北平时是个冬天,不像南方阴冷的冬天总飘着带着雨珠的微雪,鹅毛大雪飘飘扬扬的洒满了大地,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了银白色的被子。唯独他躲在没有炭盆的校舍里,裹着仅有的几床被子在发抖。

杨九郎是这个时候闯进他的视线的,大大方方的本地男孩,逢人就露出笑脸。此时正打着灯笼检查着校舍的修缮情况。一推门看到床上还有个冻得不成人样的家伙,立马就扛着快冻挺的张云雷回了家。

屋里随时煎着一壶温酒,锅里也总有肉。火红的碳火蒸干了空气里稀薄的水分,暖烘烘的人间天堂。张云雷缓了会才恢复了神智,他茫然的看着忙前忙后的杨九郎,不知所措。

杨九郎乐呵呵地端着饭菜走过来,“我父母都去探亲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先生让我看看校舍有没有被暴雪影响,我一推开门,就看到你了!这么冷的天,真会出人命的。”

“谢谢!”张云雷捧着热腾腾的粥,泪花在眼眶打转,“是啊,会出人命的。”

两个同龄人待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何况张云雷遇到的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的一类人。幽默得体,恰到好处的照顾着你的所有情感,像个八面玲珑的水晶。

等到这场大雪过去,他们俩已经好的像一个人似的,杨九郎看他身子弱,夜里腿脚阴寒,抱着被子就跟他挤着睡在一起,用自己的体温去给他温暖。

北国的冬天好像也并不太冷,张云雷心想。

等到开学后,他们俩明明不同级,却整天一起走。在不大的书院里就传起流言蜚语,他们都说“杨九郎和张云雷在搞断袖。”张云雷心思细腻,听到几次后也不辩解,默默地离杨九郎远些了,“要保持距离”他告诉自己。

杨九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开始拒绝自己出去玩的邀请,几次不果后,就气势汹汹登门问罪来了。一脚踢开紧闭的房门,吓得屋里的张云雷一个激灵,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两段。

杨九郎看着惊慌失措收拾桌子的张云雷,心里有了几分抱歉。捡起地上碎了的玉石,他愣住了,那是一只耳坠。张云雷一回头,杨九郎就看到他右耳上摇曳生辉的另一只,正莹莹的泛光,像蛊惑人心的宝物。

“你,有耳洞?”杨九郎疑惑的问。

张云雷慌忙卸下那只耳坠,紧紧攥在手里,说出了那句几十年后还在杨九郎脑子里打转的话。

后来杨九郎一直记着因为自己莽撞打碎的耳坠,攒了好久的钱,赶在张云雷生辰那天精挑细选了一对新耳坠。白天都有课,夜色刚降,杨九郎就将张云雷喊了出来。月色正好,如水的月光洒满了青石板,两个人不说话,就那么走着。

“生辰快乐”杨九郎还是没憋住,先开了口,“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收下吧!”

张云雷愣了,接过包装的严严实实的四方盒子,感动在喉腔开始酝酿,哽咽着点头,“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是今天?”

“我看到你的入学登记了,就记住了。上次都是我不好,害你打碎了东西。这次算我赔礼道歉的,好不好?”

张云雷说不出话来,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就像一颗恰到好处的水蜜桃,杨九郎看着看着就有点不知所措,“你拆开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去换。”

张云雷小心的打开了包装,从檀木盒子里拿出了那副耳坠,雕刻地栩栩如生的一对观音。杨九郎嘿嘿地笑着,“快戴上!要不我帮你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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