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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封情书

第一封情书

我在楼下看星星的时候,你说,你们那儿没有星空。虽然不能看同一颗星,但我们目光总会在无穷远处交汇。我希望你能坐在我身边,我可以指着冬季星空最亮的猎户座参宿四,让你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描述这样的心情我曾写下这么八个字,云浮羽翼,涧翕风霜。像风托着鲲鹏一样,让我心中的千言万语,在水一样安静的夜里,从我紧闭着的心房冲出,凝结着夹杂着我冰一样纯洁思绪,火一样炽热情感,就像花样滑冰运动员一样,在空中交杂旋转,靠近。我的情感会像化学工业流程图一样,经过研磨,酸浸,提炼,剩下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爱。

我要和你看星空,在星空下长久的对视。地球在自转,星空也在旋转,这一刻,只有我们是静止的,纵然过上千年,世界王质烂柯,沧海桑田,我们却如同钻石一样恒久远,钻石一样闪耀。我要带你看流星雨,在十指相扣的瞬间感受心脏砰砰跳动的脉搏,流星划过天空稍纵即逝,有些话也是这样的,在这个稍纵即逝的夜,许下说不尽的心愿。

我要带你在雨后初霁的黄昏,在笔直的公路上驱车登古原。背着月亮,在两边都是大草原的郊外,开向日落的地平线。在公路边上的草地躺下,直到夜里,车灯只留下一小片窄窄的光,打在你的脸上,你穿着婚纱,我一定会记下这一刻世界上再好的摄影师也设计不出来的光线和角度,用来纪念那个我献祭了十六年的勇气,换来的几行文字,还有从此以后的天上人间。

我要带你去异域雪国,拿上滑雪板。蓬松的雪是冬天冬眠的小动物们的棉被,我们穿梭在树林间,转三个圈,一直向前,路过农家的院子,穿过果园,最后再在炉火边,眺望着远处的袅袅炊烟。

我要带你去阿根廷的潘帕斯高原,我们可以坐着直升机,与潘帕斯雄鹰齐飞,听尽风吟鸟唱,我们可以住在猎人的家里,听他讲述猎狗和傻狍子的趣事,在炭火边干着毯子,品尝着你的体温,幽幽进入梦乡。

这个夜终究是短暂的,古人们早就说过,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老师常跟我们说过这样一句话,你们的眼睛都没有光了。或许,我从来没有明白,什么才是心灵的窗户吧,我抬着头长长的注视冬季星空最亮的猎户座参宿四,就是那颗我想指给你看的星星。或许每一个阴霾被风吹尽后的夜空都是一样清澈,每一个清澈的星空里,你都在这里同样闪耀,我曾经说过,天空不是不是黑的,而是一种黛青色,在靠近楼顶的天上,像是用很暗的玫瑰勾了一层。我总爱抬着头看着星空,我也幻想参宿四有没有哪个瞬间和我四目相对呢?夸父追着太阳,为了把阳光永远留住,我没有办法阻碍月亮升到高空,再徐徐降落。纵使每一个这样的星空,纵使每一个这样的夜,总会有和我一样的孩子,在抬头带着安耐不住的激动与幻想看着参宿四吧。

所有蛰伏、沉淀着的幻想,在这个夜空纷纷破土而出。银杏叶铺在地上化任黄绿色的毯子任你在上头恣意翻滚。每一颗星星都不吝惜洒下不似太阳却可以照亮你我的光。连风也长齐了翅膀,变成轻盈蝴蝶伴你在空中飞舞,你或许就是那片最洁白的花瓣。你可以随兴邀请每一个访客,也可以独享这一片“如水的夜里”。

写到这里,大概就写完了吧,夜已经深了,你一定已经睡了。你发的那句晚安,让今夜的月亮再也不那么亮了,星空再也不那么美了。这些都和你一同睡去了吧。

这不像别的情书,我没说什么情话,这些都是我未来将要拾起的贝壳。此刻我们正走在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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