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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若离枝

花若离枝

花若离枝 思追是早产加难产来到这世上的,阎罗殿上转了一圈,身子多灾多病,所以魏婴便格外经心,从小带在身边未尝有一日相离,衣食住行无不周到细致。 但是这般过分疼惜导致

花若离枝

思追是早产加难产来到这世上的,阎罗殿上转了一圈,身子多灾多病,所以魏婴便格外经心,从小带在身边未尝有一日相离,衣食住行无不周到细致。

但是这般过分疼惜导致的结果就是思追已经两岁却连走路还不稳当,胆子又怯懦,见了生人都要吓得病上一场,他越是如此魏婴就越是变本加厉的宠着。

一次又一次因为思追被赶到书房的蓝湛终于收不住脾气,看着把思追圈在怀里喂饭的魏婴,黑着脸说:“阿婴,咱们商量一下,思追已经两岁了,你也是时候放手,教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魏婴一怔,蓝湛向来什么都顺着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发出不同的声音,心中颇有些不习惯,嘴上说道:“才两岁而已,你看他这细胳膊细腿,人也瘦弱,自己能做什么呢?慢慢来吧。”

“阿婴,惯子如杀子!你这是心疼他吗?分明是害了他啊!你不让他从小养成独立自强的性情,长大了也只会依靠别人,你愿意思追活得像菟丝花一样依附于人?若遇不上真心爱护他的人,他的一生会有多艰难……”

这些道理魏婴怎么可能不懂,可真要用在自己心爱的孩子身上又狠不下心去,他垂下眼帘可怜兮兮道:“我都知道,可……咱们思追到底身子骨弱些,就晚一点,让他晚一点自理,二哥哥,好不好?”

蓝湛被他软着嗓子一求,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这回倒生起自己的气来,撇下碗筷连饭也不吃就走了。

眉君伺候他们好几年,头一次见两人红脸,想了一会端着沏好的茶送到了书房,果然看到蓝湛坐在书桌前独自生闷气。

她将茶送到蓝湛面前笑道:“婴少爷对思追公子确实太宠溺了些,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见蓝湛抬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眉君清了清嗓子说:“这事说来也简单,只思追公子一个,婴少爷的注意力自然全在他身上,要是多个人分散他的精力……”

蓝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强忍着浮起来的笑意,喝了口茶,眉君完成使命功成身退。

到了晚间,魏婴想起蓝湛今日饭也没吃几口,赶忙热了碗汤亲自送了过去,也是想借机把人哄哄,他也不想跟蓝湛一直闹别扭。

蓝湛见他来了心中欢喜,却故意板着脸不肯去看他,魏婴把汤放到桌上,讨好似的凑近他问:“二哥哥看书呢?我来瞧瞧,《素书》?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看这种书了?”

蓝湛合上书漫不经心的说:“原来阿婴还在乎我喜欢什么,我以为你只要思追就够了呢!”

“咦?……还吃孩子醋呢?我不是赔礼道歉来了。呵呵,二哥哥咱们打个商量……”他伸出手指比划道:“三岁,我只为思追亲力亲为到三岁,之后送他上家塾开蒙,你说好不好?”

蓝湛冷着脸不回答,魏婴急道:“那你待如何?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如何才能消气?”

蓝湛脸色稍霁,凑过去说:“阿婴给我亲一下,亲一下我再考虑。”

魏婴无法只好闭上眼睛点头,蓝湛把人搂过去仔仔细细的温存了一会,悄悄的放了信香出来,等魏婴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手软脚软的倒在蓝湛怀里任君采撷了。

“蓝湛!你……你故意的!你松手……思追还在等我……”

“放心,思追自有眉君他们照顾,阿婴不是要赔罪吗?态度端正点。”

“啊!你属狗吗!轻点咬……等等,我好像听到思追在哭……”

“阿婴,这个时候你只要想着我就好了,阿婴……我的阿婴……”

蓝湛这回是成心要拘着魏婴,恰好第二日休沐,他是连床也没让人下,眉君贴心的把饭菜送到书房门口,转身回去哄到处要爹爹的思追了。

到了第三日,蓝湛早早去上朝,魏婴费了些力气爬起来,扶着酸疼的腰去寻思追,还以为这几日那孩子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可他进屋一看,穿了身喜庆红衣的娃娃正坐在桌前自己用汤匙吃饭。

因为不太熟练,那米粥是一半进嘴一半祭了土地公公,但思追像模像样吃饭的样子真是好看,魏婴一下子就呆住了,也许蓝湛说的对,在思追的教育问题上,他确实该有改变了。

这次不用蓝湛再说什么,魏婴主动让思追练习独睡,吃饭、穿衣都任其自理,思追也不负所望的迅速成长起来。

能搬回自己卧房睡的蓝湛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还没等他高兴几天,魏婴又一次被诊出了身孕,这下他突然有种给自己挖了坑的感觉。

九个月后,蓝湛看着摇床上那一对双生子就头大,一龙一凤皆是乾元,他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地位,唉,又要往后错上两位了。

这对龙凤胎面容有八分像,眉眼如画,只那脾气性情都随了蓝湛,不仅霸气还倔强,倘若喂奶晚了一刻,那一定是哭到天翻地覆,奶娘是绝对哄不好的,非得魏婴一只胳膊托了一个晃才能算完。

这次两个孩子的名字是魏婴取的,他实在是怕蓝湛一个不小心弄出一堆风花雪月来,若妤和若拙还真得感谢他们爹爹抢了这活计,反正后来被蓝湛藏起来的名单思追看完了都直摇头。

若妤、若拙出生第七天的时候,魏老太爷在睡梦中溘然长逝,面含笑容,没有一丝痛苦,神情无比安详。

可即便知道外公是了无遗憾离去的,魏婴还是因为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而悲戚过度伤了身体,若妤和若拙的百日宴他都没能亲自操办。

后来蓝湛为了魏婴的身体着想便将思追和若妤、若拙送回了夷陵,自己则带着他借着出使邦国的机会散心去了。

思追体弱多病,从小就没少往薛神医家里跑,上了七八岁时独独对岐黄之术感了兴趣,魏凌给魏婴写了信询问,之后思追便拜在薛神医门下,做了他的关门弟子。

若妤生性豪飒,读了几年书就跑去了云梦同江澄学武,若拙天生聪明黠慧,论起做生意的天赋比魏婴还强上那么一点,便由魏凌亲自教养。

魏婴同蓝湛在海外游历那几年终是做到了随心所欲,对于子女之事上也豁达了许多,愿意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

时光如逝,转眼思追也到了十六岁的年纪,明里暗里上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几乎都被魏凌挡了回去,可也防不住那些别的途径来亲近的。

三人回姑苏看望祖父母时,正巧金家的两个公子全在,自打见过思追,都赖在外祖家不肯走了,跟进跟出很是殷勤。

思追最爱父亲当年从山里给爹爹挖回来的野百合,如今已串根长了满满一院子,时不时就要过去照看一番。

金子勋无意之中发现这个秘密,第二日就跑过去蹲人,一鼓气的诉衷肠却把思追直接惹恼了,他还想趁着四下无人时动手动脚,被思追两针下去扎了个嘴斜眼歪。

隔天若妤当着祖父母的面把金子勋打了一顿,指着他鼻子放狠话:“姓金的我告诉你,别看你是表兄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惦记我哥哥也先称称自己几斤几两!还敢起那龌龊心思,看在涣伯伯面子上饶你这一遭,实话实说我哥看不上你们,你们也莫在他身上耗费光阴!”

教训完金子勋她又扭头对蓝夫人道:“我知他兄弟二人是仗着祖母撑腰,孙女心直口快您也别不爱听,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父亲那般的人物,也不是人人都配得上爹爹那样优秀的坤泽,我哥哥纵然是和爹爹一样优秀,可配他的人可不一定在哪呢!”

蓝夫人被若妤闹了个没脸,第二日就打发金家兄弟回家去了,可巧蓝湛和魏婴从波斯回来,说起思追的婚事,魏婴便把孩子叫到了房里说体己话。

“思追如今是大人了,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可有打算?爹爹想听听你心里的意愿。”

思追脸微微一红,别过脸用平静的语气说:“没什么打算,我的心早就给了一个人,反正这辈子非他不可的。”

魏婴心里早有答案,只是想听思追亲口承认罢了,他叹了口气说:“阿洋医术出神,悲悯怀仁,确实是难得的人物,可他毕竟中庸之身,还年长你十二岁,你……爹爹是担心天伦有序,他万一不能陪你走到终生……”

“爹爹,如您所言他才干出众,比那许多纨绔乾元可要强了太多,至于年岁,上有天灾下有人祸,谁也不敢断言谁就能陪谁走完一生,能够拥有彼此的岁月才是最重要的,您说对吗?”

魏婴看着思追清澈的眼眸没有再说什么,不久之后蓝湛亲自去安平薛家议亲,两家互为盟誓,结秦晋之好,一时成为美谈。

思追与薛洋成亲后到京城开了一家医馆,也算离蓝湛魏婴亲近了些,只这一对甩手长亲一年总有大半年是游历在外的,真正活成了寄情山水的闲云野鹤。

至于若妤和若拙,一个天南海北行侠仗义,一个接手家族生意,每日操其奇赢,不亦乐乎。

有时魏婴也感慨的对蓝湛唠叨:“咱们这几个孩子竟无一人像你一般满腹经纶,可惜了啊!”

蓝湛揽着他的肩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心而活岂不快哉!”是啊,有什么比活得自在还重要呢,魏婴笑了笑将这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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