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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的可爱 兼论他与惠子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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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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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智者都生活在古希腊,中国的智者都生活在先秦时代。庄子是先秦诸子的代表人物之一,细细品味一下庄子,真的很有趣,也很伟大。《庄子》对汉语贡献很大,非常多的成语都来源于它,随便举一长串:贻笑大方,望洋兴叹,庖丁解牛,安知鱼乐,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标新立异,朝三暮四,无中生有,东施效颦,螳臂挡车,呆若木鸡,枯鱼之肆,盗亦有道,鹏程万里,越俎代庖 ,御风而行。。。。《庄子》也是汉语文化中浪漫主义的源头,鲲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庄周梦蝶,如梦如幻,如醉如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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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之伟大在于他是一个凡人,最大的官是当了一个漆园小吏。不像孔子虽然也有一段丧家之犬的经历,但是孔夫子好歹一辈子衣食无忧,而且曾经当过几天鲁国的宰相。庄子其实也有机会当宰相,可是被他拒绝了。有一次楚威王派派两位使臣请庄子做宰相,他给人出了个选择题。庄子在钓鱼,楚王的使者来了,说邀请他去做国相。庄子拿着钓竿头也不回地说:“我听说楚国有只神龟,已经死了三千年,大王把它配上真美宝气的盒子,供奉在庙堂上。这只乌龟是想死了享受这种尊贵呢,还是宁愿苟活着留在淤泥里摇尾巴呢?”两位使者说,那肯定是选择活着呀!于是庄子说你们走吧,我选择做一只污泥中摇尾巴的乌龟。

(庄子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愿以境内累矣!”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涂中。”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就这样,庄子辞掉了君王的征召,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这件事,同当年爱因斯旦辞去以色列的总统有异曲同工之妙。当官虽然可以光宗耀祖、高居庙堂之上,但是随时有被宰杀的风险,所以庄子坚辞不受。庄子其实并不是个真的隐士,真的隐士会像陶渊明一样选择辞官,自主择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乱世之中,当大官风险太大,他只是怕死而已。迫于生计,他又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所以选择当个漆园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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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爱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庄子不以为然,做栋梁之才意味着首先得砍死自己,认为最好的模式应该是做一个大而无用的大树,将自己的生命延长到极致。庄子和惠子是好朋友,惠子去世之后,庄子比死了老婆还伤心,因为惠子懂他,君子之交,高山流水。他们是真正的好朋友,友谊之中的顶级配置——知音类型,你懂我,我也懂你。就像管仲和鲍叔牙,像俞伯牙和钟子期。相比如刘关张“出则同车,寝则同床”的生死之交也差不到哪去,可归结为一个等级。次一等的友谊是患难之交,“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患难之交也是真的朋友,真的朋友会给你提批评意见。惠子批评他大而无用,他对惠子辩驳说: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用白话讲就是别追求做什么栋梁之才,应该追求像无用的大树一样,活得久就是胜利——身体上无病痛,精神上无困扰。活得自在逍遥,采菊东西下,悠然见南山。古往今来,这段“无用之用”的论述安慰了多少怀才不遇的天才(生不逢时的英雄)。庄子与惠子的交往非常多,经常辩论,而且总是庄子赢。我怀疑惠子大概类似于鲍叔牙,总是礼让着管仲。不信请看他们辩论子非鱼。庄子和惠子一起在濠梁之上游玩。庄子说惠子你看那些鱼游来游去,这是鱼的快乐呀!惠子说你又是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快不快乐呢?庄子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呢?惠子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鱼,所以你也不知道鱼之乐。证明完毕!庄子说等等,我们回到原来。你说“你怎么知道鱼的快乐”的时候,就是已经知道我知道鱼的快乐了,我是在濠梁之上知道的。哈哈,从逻辑上讲惠子完胜。庄子曰:“请循其本。”其实就是在偷换概念,赖皮一个,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