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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之泪

恶魔之泪

恶魔

恶魔之泪

而外围,一位黑衣人正斜靠在墙角的阴影里,黑色的帽檐遮住了他的一部分视线,浓密而毫不杂乱的虬须遮住了整个下巴,皮手套下右食指上的肌肉在扳机前一次又一次地绷紧,第二次独自进行任务的特工布尔顿双手上沾满汗水。

组织上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电话里那个女人说克林酒馆的老板娘凯瑟琳将要杀她的富豪老公阿博特,就连药品名称***对方都知道,却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无法进行合作。

只能认为,对方是一位酒馆的女服务员,因此,组织上也将信将疑,只派了他一个新手保护阿博特。

只是对此,布尔顿感到十分可笑,因为他自己的妻子就是死在凯瑟琳手中,然而他并没有证据,因此只能投身军方,保护其他人,但凶手竟又是凯瑟琳!他这次一定要找出证据!

同样在舞池的外围,一对男女斜靠在柜台上攀谈。

“凯瑟琳,我和你说的那批葡萄酒到了没有?”那个大腹便便的男子问道。

他面前的女子正是酒馆老板娘凯瑟琳,凯瑟琳愣了一刹那,随即用风情万种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答道:“当然到了,老公,您吩咐的事我怎么能不办呢?不过那些酒可是花了我不少银子啊,你可要付哟。”

那名男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凯瑟琳,这你就不用多想了,这些小钱,我肯定会给你付的。”

凯瑟琳也附和着微笑起来,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位叫做阿博特的男子即使放在全国也是一位富豪,自己的小酒馆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但作为他明面上的妻子,即使继承他的部分财产,自己的家也将成为一方豪门,而今天,便是他被毒死之日!

······

白色的药片在空中旋转,飞舞,精准地落入装有红酒的高脚杯中,溅起一朵品红色的花,一瞬间,酒杯中充满了洁白的泡沫,宛若被上帝谪入血海的天使,但侍女阿黛尔知道,这其实是来自地狱死神手中的雪亮镰刀!

***的毒性可以让人在4小时内死亡,即使注射了钠硝酸盐,也依旧会在10小时内死亡。

而阿黛尔也知道,一旦将计划揭露出去,自己不但会被开除,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父母会被凯瑟琳的手下无休止的追杀,从小的悲惨生活让她不想再面对家破人亡,她只能听从凯瑟琳的命令,不断默念酒馆中一位前辈的话:“不要多管闲事!”

说起来,那位前辈阿黛尔也仅仅见过几次,他可是凯瑟琳的心腹!他年幼时,父母被一个人杀死,只得在路边流浪,偶然遇见凯瑟琳便被收留,自小就有极大的谋略天赋,亦因此,他失去了自由,只能为其卖命,每周只有周二可以从那地牢中出来。

他,好像叫,纳尔逊。

作为阿博特的妻子,凯瑟琳认为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1小时后,喝下毒药的阿博特将要前往他小情人佩欣丝的住处休息,这完全是因为她凯瑟琳的力量不足以约束阿博特导致!而当阿博特死后,她完全可以将阿博特的死嫁祸到那个小***头上,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而她自己,在装作悲痛地参加完阿博特的葬礼后,便可以继承大部分财产,过上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不再屈于人下!

穿着侍者服的阿黛尔从柜台深处走出,她手中托着两杯红酒,布尔顿顿时将目光放在那两瓶红酒上,他走出角落中的阴影,在人群中穿梭,向柜台走去。

看见眉清目秀的阿黛尔缓缓走来,阿博特眼睛一亮,身为一位从小到大骄横惯了的富豪,他并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只需随心所欲地行事,他也并不在乎凯瑟琳,她只是他明面上的妻子罢了,当他看见姿色颇好的阿黛尔时,他便想要占有她!

凯瑟琳顿时注意到了阿博特眼中的渴望,心中冷笑,连忙对阿黛尔使眼色,要求阿黛尔去附和阿博特,阿黛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想到自己的已经年老的父母,她又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将无毒的那杯酒递给凯瑟琳后,颤抖着身躯,缓缓走出柜台,挪向阿博特。

她,活在面具下。

柜台外拥挤的人群中,当阿博特那肥硕的大手触碰到了阿黛尔软若无骨的小嫩手,阿黛尔登时浑身一颤,阿博特笑了笑,当他接过红酒时,布尔顿贴身而过,同时将一张试纸闪电般与酒液一触即分,来不及检查结果,眨眼间放回又衣兜。阿博特只感到一股大力涌来,顿时身体不稳,身体前倾向柜台靠去,只是那杯酒也因此落地而碎,酒液洒在大理石板上,溅出一朵彼岸花在空中盛开,绽放。

“对不起,刚才没有看见你,你没事吧?这杯酒多少钱?我赔给你。”布尔顿发出冷静低沉的声音,整个舞池瞬间寂静下来,众人都惊奇于他面对一位大老爷的不卑不亢。

阿博特见周围的人都向他看来,恼怒地摆手道:“不必了,一杯酒而已,阿黛尔,你再给我倒一杯去。”

布尔顿见状,也不再多说,径直走出酒馆,缩在门外的阴影里,默默注视着阿博特。

阿黛尔感到有些懵,毒杀就这么失败了?但她又注意到凯瑟琳的愤怒目光和阿博特的淫邪眼神,顿时感到十分害怕和恶心,忙不迭进入柜台倒酒。

当她的目光看向酒馆门外时,一团光从阴影中射向眼眸,她看清了,那是一把手枪,就放在那个黑衣人的裤兜里,手枪金属外壳在月光照耀下发出冷冽的光芒,那个人还没走!她感到震惊,但又想到那位前辈的话,不要多管闲事!她只好将秘密藏于心底,附和着阿博特,继续表演着。

布尔顿借着月光观察试纸,果然有毒!他兴奋地颤抖起来,终于要把凯瑟琳那个疯子捉拿归案了!他又冷静下来,只有一个线索不够!这会让嫌疑人有那个侍女和凯瑟琳,因此,他大可以和那个侍女合作,说不定打电话的人就是她!毕竟毒酒就是侍女从后台端出来的,她一定知道一些内幕!

……

“可恶!”凯瑟琳在酒馆下阴暗的地窖中愤怒地咒骂着,她和心腹策划许久的计划居然被一个陌生人给搞砸了!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完美,但那个男的打乱了一切。

这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合理,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她,阿黛尔和纳尔逊,纳尔逊只有周二可以出去,而计划是在上周四策划的,并且是在这上周日,也就是昨天实施的,所以纳尔逊不可能将计划泄露出去,因此,一定是阿黛尔告诉别人导致计划失败!

这一点在酒杯落地时就已经让凯瑟琳意识到了,她的眼睛深处冒出愤怒的火焰,又在眨眼间隐藏起了那团火,转头看向身旁被脚镣囚禁的瘦骨嶙峋的纳尔逊,柔声问道:“纳尔逊,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计划一定是阿黛尔泄露出的,你还有什么计划?”

纳尔逊巍巍颤颤地抬起头,不大的胸膛竟发出浑厚的男音:“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是我们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已知晓她的小动作,反而要继续委派她一些假任务,这样,她就不会对我们起疑心,我们还能继续利用她,不过,你要派人监视她,我们要找出她背后的人!。”

凯瑟琳点了点头,又想了想,问道:“那怎么杀死阿博特?”

纳尔逊充满皱纹的脸上顿时出现阴冷至极的笑容,让凯瑟琳浑身都出现鸡皮疙瘩。“我自有办法,之后会告诉你的。”

凯瑟琳连连点头,逃一般跑出地窖。

看着凯瑟琳关上地窖的门,纳尔逊又一次冷笑,你绝对想不到那个人就是我!环顾四周,待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人,便熟门熟路地脱下脚镣,皮包骨的右食指在一旁一个老旧的酒桶上的出酒口上轻轻一点,嘎吱,酒桶木盖向外翻开,露出一条隐蔽的暗道,他纵身而下,眨眼间消失在地窖中,木盖缓缓合上,地窖内恢复到一片静谧。

……

阿黛尔脱下侍女服,从柜台中走出,向其他人打了一声招呼,推开玻璃门顶着风向家走去,一路上她的神情变幻不定,时而焦虑,时而疑惑,时而不解,时而后怕,时而庆幸,又时而愤懑。

她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一个巷口刚才有一个人头冒出,看见她又缩了回去。

阿黛尔浑然不觉地继续前行,突然,她感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来不及挣扎便被拉入小巷。

布尔顿死死盯住眼前挣扎不休的曼妙女子,她的挣扎让她看起来更加让人垂涎三尺,但他经历过的那些训练让他不再想那些杂乱之事,看出女子已经认出他,他便直接问道:“是不是你下的毒?”

听到这句话,女子挣扎地更加厉害,他笑道:“我有证据,但我知道主谋不是你,只要你配合我,我便可以让你将功赎罪,凯瑟琳不仅会入狱,你和你的父母也会得到自由!”

女子明显被说得动了心,只是默默注视布尔顿,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于是,一场交易便被承诺下来。

……

深夜。

身着黑色披风,头戴黑色面具的纳尔逊缓步走在大街上,披风内穿着厚厚棉衣,脚下有着厚鞋垫的他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十分高大,倚靠在一栋豪华公寓楼下大门旁的他似乎正在等待某人,就像前来索魂的死神。

布尔顿骑着摩托跟在一辆宾利后面,他感到心情不错,因为他已经和侍女合作,而凯瑟琳也没有发现侍女的背叛,这让他颇为开心,他一定会报仇成功!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在车流中穿梭,宾利上的人自然是阿博特,自己居然还要继续保护他!想到这里,他就感到气愤,他只想要尽快找出凯瑟琳的破绽以给其定罪!

忽然他注意到宾利拐入了小路,前方是一栋豪华的公寓,他连忙掉转车头,拐入小路旁的树林避免被他人发现自己正在跟踪,宾利缓缓停在门口,阿博特等人纷纷下车,布尔顿也死死盯住众人。

在距离大门处只有仅仅几米时,一道黑影冲出,也不见武器,他在众人中如同旋风扫过,或是肘击,或是腿劈,全部都用巨大的力道击打在了后颈处,几秒后,除阿博特之外的人全部被击晕,如同大虾一般蜷缩在地上,唯一站立的肥硕的阿博特十分显眼。

布尔顿刚刚跳下摩托,就看见阿博特被那高大男子抓住脖子,他奋力挣扎,却依旧如同一只小鸡崽一样被抓在手中,昏黄灯光下,阿博特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布尔顿持枪射击,那男子中了一枪,斜瞥了一眼布尔顿,扔下阿博特,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夜幕下的丛林中。

布尔顿走到众人中间,阿博特已经死亡,双眼突出,舌头伸出大半,死时仍是一脸的惊恐。

他弯下腰,探了探其他人的鼻息,还好,都只是昏睡过去了,布尔顿脸上阴晴不定,神色复杂,又看看地上的血迹,只好向组织上报。

……

侍女阿黛尔悄悄带着布尔顿进入酒馆,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边缓缓行进,唯恐被他人发现,到了一面墙后,布尔顿发现那个侍女似乎松了一口气,只见她在墙上敲了两下,发出空洞的咚咚声。

布尔顿只感觉那面墙翻了过来,下意识的,他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便没有了偌大的酒厅,只有一阶阶向下的潮湿阶梯,这个通道阴冷到让他感觉廊顶仿佛有血水将要滴下。

他皱了皱眉头,而那个侍女正在阶梯底下站在一扇破旧木门旁轻轻地招呼他过去。

当阿黛尔等到布尔顿走下最后一个阶梯时,他忽然扑到她身前,他们面对面,近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他浓密的胡须挠动着她温如软玉的脖颈。

阿黛尔想要尖叫,但布尔顿再次捂住了她的嘴巴,他地对她说道:“告诉我,来这里干什么?这样的一个暗道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酒馆所能够拥有的!你难不成是想要杀了我吗?”

那个姑娘惶恐地摇着头,含糊不清道:“不……不不……并没有,我们酒馆……老板娘有……一个……心腹,他……一直都……囚禁……在这里,我想……我们可以……找他问……”

布尔顿眼睛一亮,十分惊喜道:“好!你快带我进去。”

当二人进入地窖时,却不见一个人影,布尔顿又开始怀疑起一旁的侍女,但转过头去,看见她的不解眼神,他下意识地相信了阿黛尔,悄声问道:“人呢?”

侍女紧张的同时又感到很奇怪,竟没有要取我性命?但她迅速答道:“前辈明明只有周二拥有自由啊,但是今天明明是周一,他应该……”

忽然,一个酒桶自动打开,布尔顿纵身一跃,抱着阿黛尔跳入身旁的茅草堆,藏在暗处后,嘘了一声,默默注视着那个酒桶,看见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高大男子爬出,是那个杀人犯!终于找到了!

布尔顿非常兴奋,但随即,他又开始疑惑不解,然后目瞪口呆,只见那个男子脱下黑色披风,露出厚厚的棉衣,随着棉衣的一层层脱去,一个面如枯槁的人出现在视野中,他轻车熟路的带上身旁的脚镣,以一种极为惬意的姿势瘫坐在潮湿的地面上。

确认了那个人就是凯瑟琳的心腹,布尔顿选择了不打草惊蛇,先静观其变,最好能有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因为他看出,在那男子带上脚镣时,眼中有着深深的厌恶!凯瑟琳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很可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这个所谓的心腹,极有可能将要叛变!

……

凯瑟琳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悲哀以及眼睛深处的狂喜和疑惑参加了阿博特的葬礼,整个过程中,她只是礼节性地不断向他人问好,回话,她的思绪完全不在这场葬礼上。

回到酒馆,凯瑟琳赶忙进入地窖,直接向纳尔逊问道:“你觉得是谁杀了阿博特?”

她十分信任的纳尔逊这次也犯了愁,皱着眉头道:“事情不简单,我也不太确定,线索很少,只能暂时认为是阿博特以前的一个仇人动手,还是一个高大男子……”

“人是不是你杀的?”凯瑟琳直接打断纳尔逊,“我知道你每周二出门,穿着的黑色衣服都很高大,你说是不想让别人看低你,更重要的是,阿博特颈上的指印很细,如此细的手指,根本不是一个高大男子所能够拥有的,我还专门比对过,那些指印与你的很像!纳尔逊!你露馅了!不过,这样也好,反正阿博特死了,杀了你父母的凶手死了,我也得到钱了,我们两个的愿望都完成了,之后,继续合作?当然,你若是想要离开也可以,尽管告诉我就是,我会保密的。”

谁想纳尔逊狞笑道:“我选后者,但是我觉得,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话音未落,只听脚镣落地的清脆撞击声,凯瑟琳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瞬间明白,他想杀人灭口!可不等那妇人打开木门,就被抓住了脖颈。

纳尔逊咬牙切齿道:“我从小,便被你剥夺自由,多年来健身锻炼,出谋略,就是为了杀你们两个奸夫**!为了我的父母报仇!我也知道,杀死我父母的幕后凶手不只是阿博特,还有你!”

可是不等纳尔逊说完,凯瑟琳便已咽气,他厌恶地扫了一眼,如同杀阿博特一般随手抛开尸体,向茅草堆沉声道:“你们两个,看够没有,给我出来!”

回答纳尔逊的是一声枪响,他早有预料,侧身一跃,惊险地避开子弹,子弹旋转飞行时产生的气流吹起他的发梢,他飞奔过去,硬是吃下了两枪,歪斜着身躯扑向茅草堆。

布尔顿一看来不及再瞄准了,扔下手枪从茅草堆中站了起来,茅草从他的头发上,胡子上,衣服上飘落。

布尔顿心急如焚,怎么只中了两发子弹?他挥拳打向纳尔逊,谁知纳尔逊尽管中了三发子弹,但都不是要害,再加上苦练多年的体魄,竟然迸发出了不小的力气,也打向了布尔顿。

布尔顿没想到纳尔逊如此瘦弱的身躯竟然有不小的力量,措不及防下被打飞出去,纳尔逊趁机扑上来,打向布尔顿的头,打了几下,一声枪响,纳尔逊的脸变得疑惑和痴呆,鲜血和脑浆从两侧流下,缓缓倒在地上。

原来是侍女阿黛尔趁乱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枪,将纳尔逊一枪毙命,枪因为她颤抖的双手而掉落,眼泪润湿了她的眼眶,沿着脸颊落下,滴在冰冷的手枪上。

布尔顿推开纳尔逊,喘息着坐起身,心想,总算了结了,没等他反应过来,阿黛尔突然撞进了他的怀里,低声哭泣。

“我······我把前辈打死了······会不会······会不会犯······犯杀人罪啊?”

阿黛尔抬起头,脸上未干的泪痕让她看起来楚楚动人,纵使时布尔顿,也心生怜惜,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会的,他也是个杀人犯,你算是立功了,不会有事的。”

阿黛尔渐渐停止了颤抖,她缓慢地站起身,扶起布尔顿,拉着他向外走去,说道:“我······我好害怕,咱······咱们快走吧,太恶心了······”

就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用憎恨的目光看向了凯瑟琳的尸体,又怜悯地瞟了一眼纳尔逊,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头也不回地和布尔顿离去······

她,活在面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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