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背上的骑兵官方小说zero篇
作者：映岛巡
翻译：Malas
下雨的日子总是最令人心情恶劣。。
想到这，一直在呆呆眺望着眼前令人烦躁的雨景的我忽然放声大笑。
然而，就算晴天要好些，那又如何？
“你怎么了…？”
身边传来一个细小到几乎要被雨声所掩盖的声音。
“什么？”这脱口而出的回答让我有些后悔，因为我一向最讨厌的就是用质问来回答质问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和他们再说第二句话的。
“因为…你在哭啊。”
“你弄错了，我这是在笑。”
我并非是想要故作平静，因为她是不可能知道现在的我脸上是什么表情。她的双眼裂开，眼球里被深深地插入了两根钢针。而且，她受到的拷问并非仅此而已。手心和脚掌都有被烧熟的烙铁多次烙伤的痕迹，腐烂的皮肤和肌肉散发着某种焦臭味。四肢的关节被打断，现在她连正常挪动一下身体都很困难。
对这样的未成年少女做出的如此酷刑，毫无疑问是领主所为。少女和她的同伴们都是发动起义的反抗组织成员。真是愚蠢之极。
是啊，所谓愚蠢，刚刚准备发动起义，连武器装备都还没有筹齐，就因为叛徒的告密而失败。这就是过于信任别人的下场，在这个世界上可不存在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人。
作为首谋者的五人被捕并受到了严刑拷打。他们被告知只要把坦白招供一切就可以获得释放，这自然是谎言罢了。不过，所谓容易上当受骗的人，就是你无论欺骗他多少次，他都会一次又一次的照单全收。
自然，迅速认罪坦白当个软骨头也好，还是像她一样始终坚贞不屈也好，都在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之后，如同丢弃一块破布一样被丢弃在这由石头铺成的广场上，不管他们之中有没有上了领主的当而招供的人，其实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领主对他们的做法虽说不上公正，却至少也是公平的。
要说不公平的地方只有一点，就是这五位立志推翻压迫鱼肉百姓的领主的义士，和像我一样卑劣残忍的杀人狂捆绑在一起。实在是有些不大合适。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没有什么宏伟的计划，所以也没有什么同伴。因此我也没有受到太多的酷刑而像他们一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只有背部有些皮开肉绽——那是受到鞭刑的痕迹。
原本背部那火辣辣的痛现在已经消失了，没有任何感觉。即便是淋着冰冷的雨水也感觉不到任何寒意。虽然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面对死亡，一种奇妙的感觉却油然而生。
“真是毫无乐趣的人生……”
我已经笑的停不下来了，在我人生中从未有过可以称为“最好的一日”的东西，不管是雨天还是晴天都是最糟糕的。而从我懂事，不，从我出生那一瞬间开始，毫无疑问一直都是最糟糕的。
现在的我还能保有的最初的记忆就只有被母亲的责骂和殴打的经历。似乎在学会说话之前我就有过悄悄拿走食物偷吃的经历了，其实如果小时候衣食无忧的话，也没有偷盗食物的必要吧？
我的母亲也并非是那种特别恶劣过分的人，毕竟从小就衣食无忧的孩子终究是少数，并非出生于贵族之家的孩子是很难奢求那样的生活的。母亲似乎只是把生下我当做一个错误，从小在她眼中我就是一个碍事的麻烦的人。在生理和心理都还没完全成熟的时候就意外怀孕生下孩子，这世界上大多数女性都是这样的吧，我的母亲也不过只是用她的母亲养育她的手段在养育我而已。
我终于勉强到了可以和男人接触交往的年龄，母亲似乎是很自然地以微薄的价钱把我卖掉了。而我被卖去的地方，不用说自然是妓院。在那里和母亲很像的女人们与小气的男人们做着各种交易。
当然也不是只有年长的女性，妓院里也有着不少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女。其中有一人和我成为了朋友。她称呼我为“薄红”，自此我才知道自己瞳孔的颜色。她却很惊讶地问我：“难道你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吗。”是的，我对自己的容貌不感兴趣。
我称呼她为“紫绀”，我并不关心自己的容貌，但是她的眼睛却是真的很美。就这样，薄红和紫绀，成为我们之间互相称呼的名字。
后来，紫绀对我说“我们从妓院偷点钱然后一起逃走吧！”只要两个人一起一定可以成功。我点了点头，至于往哪里逃，逃走之后做什么，根本没有去想过那样的事。
就这样我们偷了钱各自拿了一部分逃出了妓院，离开了小镇过桥往河对岸逃去。在那里，早有一个男人牵着一匹马在等着。我记得那个男人的脸，他是一个非常迷恋紫绀的客人。原来如此，紫绀之前说“只要逃到河对面就好，之后就能得救了”的理由，我算是知道了。
我原本以为他们一定会带我逃走的，不过显然毫无疑问我想错了，从一开始他们两人就打算把我杀掉然后抢走我带的钱远走高飞。因为紫绀一个人能带出来的钱有限，为了多偷些钱出来才喊上了我，仅此而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恨我，薄红。”
紫绀脸上带着一直以来丝毫未变的笑容对我说着。但是在这笑颜之下，对我的杀心已是一览无遗。
就在这时妓院派来追赶的人赶到了，那二人慌忙逃走。我虽然被抓回了妓院，却至少捡回了一条命。
其实我对紫绀并无多少憎恨的想法，我只是对自己的愚蠢赶到后悔和愤怒。为什么我就那么容易轻信别人的话呢？紫绀没有错，错的自然是太容易上当受骗的我才对。如果我能狠下心来，那么或许死在河对岸的就是紫绀和那个男人，而我却能顺利逃走。下次不会再失败了。
几个月后机会再次到来了，我顺利地带着钱从妓院逃走了。为了防止有人来追我，人贩子，妓院的女人和杂工们，被我一个不留全部杀掉了。这并非什么难事。只要瞅准合适时机，一个个除掉就好。
最初杀掉的是专门贩卖少女来到妓院的人贩，之后就是那些杂务和打手了。靠着在酒桶里投下的毒药，那些男人就算不死也失去了行动能力，即使是身为一个弱女子的我，要杀掉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也没有太多麻烦。
收拾掉男人们之后，剩下的女人们也在一转眼工夫间就清理掉了。女人对于血的气味是很迟钝的，在睡觉的时候就算身边已经血流成河恐怕也不会醒来，连发出悲鸣的机会都没有便死在了我的手里。
带足了钱我趁着天还没亮逃出了小镇，当然不会再有人来追我了。……我碰到了比妓院派来追赶的人更麻烦的对手——盗贼。我落入一群盗贼之手，身上带的钱全部都抢走。虽然盗贼们留了我一条性命，但我又一次为失败而感到了懊悔。
在盗贼们准备把我卖回妓院之前，我趁他们不备找了个机会逃走了。这次已经没有余力带着金钱一起逃出来了。不，我在想平时身上恐怕还是不要带着金钱的好，需要钱的时候去抢就够了。必需品也没必要去购买，要用的时候去偷就可以了。因为我身上什么都没带，所以任何人也无法从我身上抢走什么。
只是有一点，如果要说有什么会被夺走的东西的话，那也就是我自身而已。母亲可以把我卖掉，盗贼头领也想把我们卖掉，身为女人本身，就是一件被掠夺被贩卖的交易品。只有这一点是没有办法的，我不能把自己保存在某个地方或是丢弃掉。
像紫绀一样找个男人保护自己，那样的手段我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欺骗他人与背叛他人，不需要别人的帮助，靠我自己守护自己就够了。
不过，虽然只有一次，对象也只有一人，我终究还是有过了一段和男人共同生活的经历。在远方的某个不知名的小镇上，我再次见到了曾经在那破败不堪的妓院里所接待过的一个客人。那个男人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了那个男人，我曾经想过必须尽早杀掉他。毕竟他也不是傻瓜，不会猜想不到妓院里的全员死亡，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这个事实的内情。
不知为何我并没有杀他，而是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的一角和他同居了，他不是傻子，当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他是个相当擅长开锁的小偷。两人靠着偷盗和抢劫谋生，日复一日地过着这有趣却又荒唐的生活。只是感觉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坏，渐渐地我也放弃了杀掉这个男人的打算。
这样的生活并未持续长久，我得了一种怪病。虽然病情的发作非常缓慢，但是我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身体内部正被病魔一点点腐蚀。我知道，这是完全没有任何治愈可能的绝症。而且……这种病可以传染给他人。
男人对这种绝症感到了恐惧，并谋划着把我甩掉。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如果仅仅如此的话他想走就随他好了。
可是，并不仅仅只是如此。
毕竟我是亲手制造了妓院灭门惨祸的凶手，因此男人在计划着把我出卖给官吏，不仅可以达成甩掉我的目的，还能由此获得一笔赏金。
愚****啊，就算我得是绝症也才只是病情初期，要说症状无非也就是一到傍晚身上会感到寒冷啊，以及偶尔的咳嗽而已。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要杀掉一个人还是没有任何困难的。
男人本来打算趁我睡着时将我捆绑起来，所以我将计就计趁此机会除掉他还是很容易的。因为病情的缘故我的睡眠很浅，对于迫近的杀气我是相当敏感的。几乎是无意识的行动，我砍下了男人的头颅。连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自己从来没有打算放过这个男人，就算在同居之后习惯了每天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以及同床共枕的生活，表面上似乎也放弃了杀掉他的打算。但并非如此，因为一直以来我的佩刀从未远离我伸手可及之处。
就这样，我又变成了独孤一人。靠着偷来的食物和衣服，我又开始了旅行。身体的病情发展得还是很缓慢，丝毫不影响我旅行，偷盗以及杀人。在偷窃时如果发现主人在场则当场杀之，女人和老人亦不例外。
“我把食物和钱都给你，但请放过我一命，求求你了……”
我听到过无数次像这样求饶的话，真是不可思议呢，不管是谁将要被杀的时候都会用这样的眼神乞求对方饶自己一命。我也曾经是用这样眼神看着紫绀的吗？不，那个时候我可没有向她求饶。
“可是放过你们的话，毫无疑问你们会记恨我的，并且有机会的话还会想要杀掉我。”
“那种事情……”
“你是想说不会有那样的是吧？可明明你亲眼看着你的母亲在你面前被杀掉了哦？”
那位母亲和我的母亲不同，一定是位更善良优秀的母亲，因为那是一位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挺身而出而被我杀死的母亲。
“别记恨我哟，因为我的身体似乎不太听使唤呢。”
就这样，我将那对因为害怕而抱在一起浑身发抖的姐妹杀了。虽然在夺去她们生命的一瞬间我深深感受到了她们的憎恨，但至少可以保证之后不会再有向我复仇的人了。
在被我杀害的人当中，也有并没有向我求饶的人存在。那是一位比我还要小好几岁的女孩，她的双眼之中翻滚着的熊熊的愤怒之火，彷佛要将我吞噬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
“我只是饿了而已。”
“别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可是饿的快要死了，可我又没有买食物的钱。”
“但是！就算不做这样的事你也可以……”
躺在她面前的是她的父亲，哥哥的尸体，稍微远一点地方的女性尸体看起来像是他们的厨师。我通常都是先从我认为会比较碍事的人开始下手，结果最后剩下的往往都是老人或者孩子。
“只要拿了钱逃走就可以了啊！！”
“嗯，是啊…是这样。以前我只是不想让这个世界上憎恨自己的人变得更多才把他们都杀掉。但现在好像并不是这个原因，究竟是为什么呢？”
一边发出这样的疑问，一边将佩刀抹过了女孩的颈脖。女孩虽然停止了呼吸，但是愤怒依然残留在她圆睁的双目中。
“为什么呢，其实我也想知道。”
依然能够感受背后女孩那愤怒的视线，我从餐桌上拿起了面包。我说自己已经很饿倒也确实不是骗人，因此才闯入了这间屋子中。只是因为这家看起来还算富裕，而且现在正是用餐时间，所以能让我我迅速填饱肚子，理由仅此而已。但是。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边用手从盘子里抓着食物吃，一边直接用水壶喝水，这家厨师的手艺看起来不错。
“为什么我要杀人呢，要杀这么多的人呢，我也不知道啊。”
我对着倒在地板上的女孩的头颅说着，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杀掉过多少人了，本来我也没打算去一个个数。总之已经杀掉了不计其数的人，夺去了如此之多的性命，却无法回答这么一个单纯的问题。
为什么要杀人呢？为什么？
“或许我只是为了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才会持续着杀戮吧。”
完全没有任何接受或是认可我的回答的意思，女孩的双眼始终死死地盯着我。
在那之后我继续过着这样的生活，也始终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犹如人活着就必须呼吸一样抢劫，杀人。
但是，被我杀害的人数大概超过三位数的同时，我的存在也开始变得广为人知。闯入民家将屋内的人全部杀害，无所谓有没有留下痕迹。反正我也没打算躲，就算被看到了也无所谓。
无论是小孩还是老人都毫不留情地杀害的杀人魔其实是个年轻女孩，而且还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出行。关于我的通缉令早已是遍布各地，旅行的商人到处散布着我的传闻。各个国家各个城市都在搜捕着“有着薄红色双目的魔女”，抓捕到的话就能获得足以度过余生的赏金，就算提供情报也有相当份额的报酬。
就这样，我被捕了。被包围的时候正好身体的病情发作，无论是逃跑还是抵抗都无力做到。在数量和装备都有些夸张的士兵们的杂乱的叫喊中，我的手足被结结实实地捆缚了起来。
本来以为我的生命会因为疾病就此结束，这个结果还是在我预料之外，我被带到了刑场，受到了与自己所杀害人数同样数目的鞭刑的刑罚，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有够硬的，背上虽然被打得皮开肉绽，不过还不至于死掉。
其实鞭刑的数量要真按照被我杀害的人数量来的话，我是非死不可了。不过大概是对方统计时少算了一些，实际的鞭刑数量还是比预想的要少了很多，因此我还留了一口气。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之后我就没事了，我身上带着枷锁被放置在广场上。之前发动企图推翻领主统治的起义的五名义士一起，同样带着枷锁被放置在广场上。而我身边的就是之前那位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少女。在一片低沉悔恨的唉声叹气中，只有她依然以毅然坚决的语气，重复着“我们并没有错”这一句话。
因为对方已经失去了视力，我才能毫无顾虑地观察着身边的这位少女。她有着强烈的正义感和耿直坚毅的性格，可以说各方面都完全和我正相反的少女，在这种地方和我相邻在一起，
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吧。
接着她开始询问我的名字，因为我不留神咳了几声，这种病导致的咳嗽有种特有的令人讨厌的声音，这大概让她意识到了在身边的并不是她的同伴吧。
“你是谁？名字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只能这么回答。我没有钱，没有家，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恋人，什么都没有。我所唯一拥有的只是我的生命而已。当然这条生命也很快就要迎来消逝的结局了。总之，能拿出来的东西，一样也没有，是零，是ZERO。
真是无趣。
是啊，真是无趣的一生，生来就毫无意义，只是空虚的日复一日而已，回头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太愚蠢了。想到这些我笑的更厉害了。
“请不再要哭了。”声音再次传来。
“我说了……我是在笑……好吧……”
病情已经让我没办法好好的喘气，能听到的只是想抽噎一样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想下一秒就算呼吸突然停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真的吗？”
“嗯嗯。”
我听到了少女似乎发出了一点安心的声音。雨也渐渐地变小了，少女的身体突然在一阵剧烈的痉挛后，便一动不动了。
“喂！”
没有回答。
“……我是最后一个吗？”
六人里最后还活着的人，要和另外五人的尸体一起焚烧处死。当听到这个决定时，那五人之中的一人当场咬舌自尽，被带到广场上时一人死亡，开始下雨之前一人死亡，在夹杂着泥沙的大雨中又一人死亡，剩下的只有我和那少女二人。
因为下雨的缘故，火刑大概是进行不了了，那么或许会把我和其他五人的尸体一起活埋吧。其实这或许对那位少女来说更好些，到最后的最后还在关心别人的她却以最凄惨痛苦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什么不应该？谁不应该？
我们没有错，少女的声音又一次在我的耳中回响。是的，她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因为有着不把人当人看的领主，因为有着完全不把杀人当回事的我，为了保护弱者挺身而出的人，却被迫像虫豸一样饱受屈辱而死，就是这样的世界！
这太奇怪了！这不合理！
突然一股怒意涌上我的大脑，不，不是突然。我的大脑其实一直都被愤怒所占据着。只是我自己没有觉察到而已。我一直在憎恨着这个世界，诅咒着这个世界，从已经想不起来的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发自内心的呐喊让我感到自己的喉咙在颤抖，我感到有一股发热的东西从嗓子涌出，并非是想要发出的绝叫而是鲜血。这个该死的世界企图要置我于死地，我绝不能允许，绝不能原谅！给我***啊！你们都给我***啊！***吧***吧***吧***吧***吧***吧……！
当我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我的眼前是一朵花，在我和少女的尸骸之间，盛开着一朵淡红色的鲜花。
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还会长出花来？
花的枝条因为风雨的吹打而来回摇曳，尽管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花，却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和自己的眼睛非常相似，所以才会有那种感觉吧。或者，这应该是盛开在天国的花？这么说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不，像我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也去不了天国吧，这一定是因为临近死亡而看到的幻觉。
就算是幻觉也好，我还想再多靠近看一看，甚至用手去摸一摸。自出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谁给我送过花，虽然我也从来没有过对花的渴望，可是现在的我确实非常喜欢这朵花。
我的视线完全被这朵花所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只是单纯地注视着这朵花。为什么会如此美丽？虽然是毫无乐趣的人生，但是就行将终结时能欣赏到这么美丽的鲜花，总算也不是坏事。
现在，这朵鲜花就是我所能看见的全部，它静静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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