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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爱

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爱

公众号ILLU柏林SION原创

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爱

1.

他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朋友,以前年少无知时的网恋自然不算在列。是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认识的他,当时还在老家离得很近,但也只是作为兴趣相投的朋友,他玩国画我写书法,倒是相得益彰。他比我大六岁,南京大学双学位毕业,以至于很多次我在他面前显得自卑,那曾是我梦寐以求的高校。后来到了上海念大学,距离渐远联系却不曾减少。真正让我想和他在一起的是因为一件小事,一件不起眼的事情。

那段时间刚到上海,人生地不熟又兼水土不服,一直上火,就无意在朋友圈抱怨一句。结果第二天就有短信提醒我去拿快递,我自以为是我买的化妆品,可摆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大箱子,满心疑惑扛回宿舍却发现是四个大柚子。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给我寄的,我在我的人际关系网里搜索一圈也没想到。那天晚上,他打电话过来,问我柚子好吃吗,听说下火最好了。一时间说不上来是惊诧多些还是感动多些。我记得后来我还一本正经地和他说,下火最好的是火龙果哦。于是火龙果便成了他常寄来的水果。

他是一个经常令我感到温暖的人,后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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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一新生军训后再上一周课就到了国庆假期,他说来要上海找我玩,但似乎只能陪我两天。那个时候我毅然决然地说,我去找你吧。那是我过往生命中第一次长途跋涉去找一个人。他给我买好了车票,当时高铁票已经售罄,只好买了直达大巴的票。我穿上了好看的衣服做了好看的发型,那时的我还不化妆,只想着尽量弄的好看一点去见他,怕是有点为悦己者容的意思吧,却不知道接下来等着我的是什么。

按照正常时间,大巴从上海到他那里只要四个小时,但我们完全忘记国庆高速的路况。我是晚上将近八点上车的,到了凌晨,车子还在黑黢黢的高速上爬行,他在微信里安慰我说没事,他会一直在家等我。那时的我尚不知道,他旷了一天的班在家收拾,给我买好了喜欢吃的零食,想好了带我玩的地方。那时的我只在大巴上焦急的想哭。车子就那样,开到了第二天上午,那也是我前面十九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被困在高速上那么久,狭小的座位不流通的空气黑暗的车厢压抑的情绪,我感觉自己临近奔溃的边缘,手脚早已麻木。他每隔半个小时打一次电话,在那边说他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坐大巴了,说他在家等我呢,等我到了一定好好补偿我。就那样,我们两都在煎熬和等待的时光里一夜未眠。

下午两点多车子终于爬到站,我衣服也皱了头发也乱了,下车见到他我就忍不住委屈地哭出来,也不怪他也没生气,只是忍不住的哭,很可笑吧,但我当时真的真的很难受。他只哄我,不哭了不哭了,是我的错。眼里满是心疼。

那样温暖的目光,似乎好久没有见过了。“旭日暖阳是你凝望的眼”,这句话我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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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后来假期结束,我也回到了上海,我们两保持着一个月见一面的频率,维持着这段异地的感情。是谁先说在一起的我忘了,只觉得是件很自然的事情。

后来他工作日渐繁忙,应酬渐渐增多,也有好几次出差在深夜喝到烂醉打电话给我,也有很多次我因为他不能陪我而和他发火,也有很多次我尝试和他打开心扉他却欲言又止。他一直在回避我们的问题,这令我感到不安。有人说爱了就活在当下,不思过去不虑未来。可若真的爱了,怎么不计较长短怎么不考虑未来?至少我做不到。我想可能他认定我不是陪他度完余生的那个人吧,所以从来不曾认真计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步。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大我六七岁,要考虑要面对的生活自然和我这样一个拿着生活费日子不愁的大学生不一样,那些差错的年岁就像一面面的磨砂玻璃,隔在我和他中间,愈渐模糊着他的脸,他的一切,我也看不清我的倒影。爱情是种消耗品,时间距离价值观就是损耗它的因素,我们两也曾努力的经营,却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我的困境或许也是他进退两难的维谷。

生日前几天,我俩又闹了一次矛盾,我终于说出那句话,我们分手吧。他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马说,你别闹了好嘛,我过几天就去陪你,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我异常冷静地告诉他,我想好了。我俩不合适不是吗?如果可以和你变成朋友,我宁愿不要当下的眼前,我们彼此无止尽地拖沓和迁就,这不是良性的。那之后他沉默良久不再说话。可能我天性要强,赶在他前面说出这个结局,我强装镇定心里早已溃不成军,因为我还爱他。

那天深夜,他打来电话,我走到阳台安静地听他说出那些字句,“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一个未来给你想要的生活。你别内疚说出分手,是我一直在亏欠你。你总说我一直搪塞我们的问题,是我不敢面对,只想着陪着你,是我没勇气。我现在真的好难受,你会过的很幸福的吧。对不起... ...”那是记忆里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泣不成声,我原以为他对于一切都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我好想告诉他其实哪有亏欠哪有对错,没有求不得没有爱别离,你不要哭。“你也要幸福”这句话像极了我的性格,要强到死,也不曾再说出我也舍不得这几个字。

记忆里深夜那辆大巴还是困住了当时那个焦虑不安的我;记忆里的寒冬我还是起的很早就坐车回家,他把我送到车站门口,一步三回头的走去上班;记忆里的他还是在南京的街头突然抱紧我,在夫子庙汹涌的人潮里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街串巷;记忆的他还是站在那面蓝色湖水旁边,一身的安静落寞;记忆里的我还是焦急站在他公司的楼下等着他下班,然后一起走去旁边的骨头火锅店吃晚饭... ...他似乎从来不曾对我说过腻人的情话,只是会在见到我时把我抱得很痛。我曾一度嘲笑他一个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居然吵架都吵不过我,他只是一脸无奈。“你会过的很幸福吧”,为什么不是“你会过的很幸福”?我想他也有不甘吧,憧憬却又不想面对那些我不再拥有他的幸福,我也觉得自己狠心。

只是并非每个人都有权利把伤痕挂在脸上,可那些锥心刺骨的痛即使不说,却也是不减一分的。我怀念那家骨头汤的店,即使我们每次都点很多却吃得很少;我怀念那样和他分别的清晨,即使冷到呵出的热气覆满眼镜;我怀念和他一起去过的地方一起度过那些时日,却唯独不想回头。

他值得不一样的人生,我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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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傅首尔说,你必须承认爱过的人身上都有闪光点。他的温暖他对我的用心他小心翼翼的呵护,这些都是夜幕里闪着光芒的恒星吧。后来,我终于能接受,我们不会再在一起这个事实。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承那些,他拥有的让我着迷的品质,好好地生活下去。

你们以为分手之后前任过的不好你就能得到安慰吗?你们以为分手之后比前任过的好了就能让当初的不甘和遗憾减少一分嘛?我告诉你们不会。当他后来告诉我他被家里逼婚,要去相亲的时候,我没有快感只剩下一大堆的心疼无处安放。“他时脱便微之过,百转千回只自怜”,黄仲则真真道出我所不能言。恨不是因为爱,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我不恨他,他也不曾恨过我。那些在一起的时光,我们曾经那样用力过度过,从不后悔,若说遗憾,只是我欠他一个正式的道别。

可那又怎样?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什么当时只道是寻常,都不重要。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庆幸的是我再也不想着回去,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放下这段感情,不是遗忘。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少时的我读这两句诗只觉得可惜可叹,而现在的我却觉得原来生命里有过那片海那朵云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有那一刻的心动相许,有那一刻的炽烈浓厚,就够了。那些美好的时光,那些记忆汹涌的过往,那家火锅店,那些我落寞孤寂却被陪伴的感觉……真想找个保鲜盒,把你给我的这些感动都保存起来,在我以后失意挫败的人生里,好有一盏闪闪发亮的灯。

现在的我可以平静地接受那些孤独了,也可以笑着面对那些欺骗和伤心了,甚至可以自己坐车去很远的地方了,唯独少了那个值得寻找的人。

之前那个我和现在的我之间的距离,被许多细小琐碎的事情填充着 。

我想,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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