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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印象(星柏)

好印象(星柏)

柏喙

好印象(星柏)

柏喙点了一杯刨冰,草莓味的,鲜红色的果酱覆在白色的碎冰上,在太阳底下反着光。她拿勺子挖着吃。

星极和柏喙说,周末她和梅尔一起去动物园看水獭。柏喙知道梅尔喜欢水獭,但她只是低着头喝茶,一句话不说。星极并不介意,只安静地坐到她的座位上,背挺得很直。她看一本童话书,用指腹按着书页上的铅字,一点一点地读。隔好久柏喙才开口:

“是吗,我想那一定会很有趣吧。”

“……嗯。大概会的。”

星极垂下眉眼,轻轻笑起来;然后又放下书,拿起茶壶,为柏喙添茶。

星极是很礼貌且时常微笑的一位学姐,柏喙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柏喙入学那天迷过路,那是一个炽热的下午,热得仿佛能将人晒成一滩水;她用手帕擦去额上的汗,走到学校三层的走廊深处。那里挂着一块牌子:天文星象神秘学协会——这时星极刚好从活动室里面出来,并一下认出了属于一年级生的绿色领结,问柏喙是否需要帮助。

柏喙吓了一跳。她本身神经比较敏感,容易受到惊吓,所以她急忙摆着手说真的没事。星极十分固执地向她道歉:“很抱歉我吓到了你”,柏喙怎样解释也不管用,只好愧疚地接受了星极的邀请,进到部室里喝红茶。直到第四杯茶被喝下肚,柏喙才鼓起勇气说:

“其实……其实我在找教室。但似乎并不在这边……”

星极听她战战兢兢地讲完了,才对她说:

“那我等下和你过去吧。如果你方便等我收好茶具的话。”

柏喙看着她那弧度完美的笑容,说不出来半句话来,只好点了点头。晚上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用被子蒙着头,试图习惯读一个拗口的名字。她读了很多很多遍,直到那个名字在脑袋里刻得很深很深。

在另一个快要下雨的阴天,星极说柏喙是一位好天使。她这样说:

——她一定是个好天使,只是恰好迷了路;她把羽毛分给了我,好让我也能与她一起飞行。上帝惩罚她,把她的勇气夺去了一些,但我从未见得她就是个胆小鬼;至少在拿起剑时,她的姿态可要比我好上太多。所以,我在想,我也能将星空分她一点吗?它们真是漂亮极了。

她翻动桌面上的一套大阿卡那,上面还有一块绘满星象图的桌布。她说她真想不出别的什么可能了。

柏喙不知道这件事。星极说这话时,房间里只有梅尔在。

然后梅尔说,那我们去动物园的时候顺便聊聊吧?星极说好。

柏喙一个人吃着刨冰。现在的星极大概正和梅尔靠在动物园的栏杆边,看里头的水獭躺在浅滩,用尖利的牙齿啃食一条小鱼。她想着,心脏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又被融成水的冰浇灭。她只好不停地吃,顾不上发痛的太阳穴,舀着快要化的冰往口中塞,直到红色的部分全被挖空,剩下一座白色的没有味道的小山,在碟子中央无声地化成水。

这下可吃不完了啊。该怎么办呢?

おわ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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