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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彻

阿彻

阿彻

女儿又没回家,已经十二点,陈瑾等在客厅,看着前面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地走着。滴答滴答的声音让陈瑾有些崩溃。

“我做错了什么吗?”陈瑾问自己,“我做错了什么呢?”

三年前的陈瑾也是这样躺在床上,一遍遍的问自己,我做错了什么吗?

孩子死了,一家人连夜搬了家,家里吵了两个星期,婆婆住院,说陈瑾扫把星,可当初陈瑾生下儿子的时候,婆婆还说自己是福星,丈夫和陈瑾离婚了。陈瑾带着女儿,每天拼了命的工作,女儿却一直不见好。陈瑾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像女儿说的,真的疯了,最近能看见儿子的时刻越来越多了。

啪嗒一声,门开了。女儿走进来,看着客厅已经睡着的陈瑾有些发懵,陈瑾已经很久没等过她了。她走进房间拿了一条被子,给陈瑾盖上,然后坐在地板上看着陈瑾。陈瑾哭了,身体轻轻颤抖,嘴里好像还在喃喃着什么。女儿轻拍着她的背,俯下身想听清她说的话。陈瑾却突然醒了。

“你去哪里了?”

“朋友那里。”

“哪个朋友,这么晚回来。”

女儿不想回答了,她知道陈瑾知道,她没有朋友。女儿没有站起身:“以后不要等我,睡吧。”

陈瑾将被子掀开,摸起桌子上的一个水杯直直朝着女儿砸去,水杯撞击到女儿肩膀上,乓的一声掉落在女儿脚边。

“你说这种话,你有没有良心啊。”陈瑾指着她的鼻子骂。

“只有你儿子有,你有,我没有。”女儿捂着被开水烫伤的肩膀,冷淡地回应着。

陈瑾指着她的手指开始颤抖,眼泪几乎决堤一般汹涌而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才该死,你才是个祸害。”

女儿没哭,她只是死死盯着陈瑾。她在进门看见陈瑾的时候,其实就想问她了。

妈,你是不是还爱我的?

现在,她问不出口了。陈瑾也后悔,后悔不该说这样的话,但她收不回了。

母亲出去了,不知道是我昨天回房间以后就出去了,还是今天上午出去的。我走进母亲的房间,母亲从前时常拿着一本本子,我不知道是什么。我把所有的柜子都翻了一遍,最后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箱子。我找来了一把锤子,把锁砸开了。里面是两本离婚证和那本本子。

本子是一本相册,有很多很多但我都没见过,我家几乎没有我小时候的照片,我对我小时候的记忆就只在我母亲和我的一张合照上。本子里的照片有两个人,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比我小几岁的男孩,有很多照片,但我不记得他是谁了。

我脑子突然很混乱,有些记忆像是从远方来一样,灌进我的大脑。我坐在地上,回想着昨天遇上那个女人一切。回家路上,一个大约中年的女人突然拦截住了我,女人看见我的时候,眼眶很红,声音颤颤地,径直拉住了我的手。

“小清,还好不好?”

我甩开了她的手,退到离她几米远的地方,警惕地问:“你是谁?”

“我是刘素啊,你还是不记得我?”女人愣了几分钟,我和她就隔着一个垃圾桶,沉默地伫立着,她看着我,好像自我认定的点了点头,“对,也对,这样也好。”女人慢腾腾地转过身离开了,那个名字却我在原地愣了很久,我觉得好像我记得她,只是,不认识她了。

我走到附近的公园坐下,场景突然转变到了几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陆宇的时候,那时我被一辆电瓶车撞倒了,他送我回家的时候也问我记不记得他,我回答不记得。那时他和这个女人一样,沉默而哀伤。我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以后有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以前没见过你啊,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和***妈是朋友,你很小的时候见过我的,你不记得了。我公司就在你家不远,下次来把名片给你。”他拿着皮包,转身走了。我在他回头的时候冲他喊:“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愣,回我:“陆宇,大陆的陆,宇宙的宇。”

他那句话应该还没说完,还有阿彻的彻。

母亲回来了,她走进房间的时候我还来不及把本子收起来,实际上收起来也没有用,她总会知道的。我看着母亲的表情,那好像不是愤怒,更像是,慌乱和悲伤 。

我举着那两本离婚证,淡漠地问道:“陈瑾是谁?为什么她会和陆宇彻离婚?为什么陆宇彻和陆宇是一个人,你不是告诉我他死了吗?”

母亲不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我拿起箱子砸在她面前:“说话啊,你不是告诉我他死了吗?”

母亲看着我,眼神里恐惧又哀伤,开口道:“陆子清,我叫什么名字?”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母亲走过来用手托住我的脸:“陆子清,我叫什么名字啊?三年了,你还是不记得我的名字。”母亲慢慢瘫坐在地上抽泣,我麻木地看着周遭的一切,仿佛再看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一片空白,连母亲的抽泣声都渐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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