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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插茱萸少一人轻科幻少年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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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

遍插茱萸少一人轻科幻少年向

夏日卷

“生活于黑暗之中,就别妄图成为光明。”

钟黎再一次想起了茱萸,那个永远阳光的女孩。手中攥着的手链感觉像是自己的,但它是红色,她的红色。如果两人只能存在一个,但愿自己消失吧。

她和茱萸是一个人,一个。

钟黎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遇见茱萸的,大概是很久之前。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叫道“你好啊!”于是她接受了,接受了茱萸存在的事实。

时光荏苒。

她们是一同长大的,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悲伤的日月。钟黎总是很悲观,坐在阳台看着那些星星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亮。最后坠下来,消失。那些星星里面的人也都死了。

那些星星是这个星球的载人卫星,却因为那次战役联系中断。驾驶员们为了回到母星拼尽全力,甚至不惜生命地靠近地面,却只能换来流星坠地般的死亡。政府为了那些驾驶员活下来,只能使用技术将他们的意识传送到还生活在地面的人身上——但从来没有定数,也没有预料。只是突然的,感觉身上有了另一个人。技术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钟黎便成为了其中一个“受害者”。从此她和茱萸的生命共同成长。

茱萸本来也是驾驶员的,可是钟黎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忧郁。一般情况下,这种驾驶员都会抑郁甚至精神失常——可是茱萸不一样。她不像是驾驶员,而像是......一个小女孩。

钟黎却不一样。

“听说,金色是晨曦的颜色。”

“我只喜欢你的与众不同,好吗?”

钟黎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下意识地在牛仔裤上擦了擦。她紧盯着那把罪恶的刀,仿佛能把它瞪蒸发掉。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的时候,它们不停地闪动着金色的光芒,却最终没有了光彩,蜕变成一对黑洞,像是血液般的鲜红流了出来。

钟黎此生最爱的人倒在了她面前——而她正是杀人犯。

她双眼一睁。

“钟黎,你又做那个噩梦了。”

可如果,这噩梦真的发生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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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渣死)海报

她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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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报

由于某些时候,被传送的意识携带的基因会呈现显性,在意识出现的时候也会带来一些身体上极速的变故——形象的彻底改变。茱萸的头发是红色,但钟黎的却是深蓝色,如果大规模变动会显得很不协调。但幸好钟黎和茱萸的交替期在一至二个月,不用担心过快的改头换面对自己生活的影响。不然,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样子,别人的样子,该是多么可怕。

钟黎从来没有问过茱萸的身世,虽然这听起来有些荒唐——谁不想知道和自己共同使用一副躯体的人是什么来头呢?可钟黎总是怕,问太多会让茱萸乐观的心态崩塌,在潜意识中的悲观记忆死灰复燃。

她不是主观臆断会这样的。她也不是没试过。在以前的某个晚上,她问过茱萸。

“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太空那里很恶劣吧。”

“......”

钟黎看她一言不发,就不再提起。大概,每个人都有一个噩梦吧。

可正是,这噩梦真的发生过。

又到了政府会见老驾驶员的时候了。一般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钟黎都一概会叫茱萸起来占据整个躯体的。这样政府人员才能和她流畅交谈。可这一次茱萸并没有答应,钟黎只能像一个钟黎一样去会见政府人员。

诶?

政府人员正在谈论茱萸呢。钟黎这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是一个重点人物,不禁有些自豪,随后又被自己这幼稚的情绪逗笑了。她尽力掩住笑声,但是那两个政府人员还是发现了她,脸上的表情突然不再严肃,而是转化成了公关式微笑向她走来。

“哦,这次是钟黎呢,欢迎!素未谋面!”

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向她伸出手,钟黎也热情地握住——算是开始会面了。

“我是载人卫星驾驶员潜航协会审查人,就是你们熟悉的MBA审查员。”那个人握手的时候还不忘介绍自己。

另一个人翻着一本相簿。

有一张红发女孩的照片。

红眼睛。

钟黎总觉得这人熟悉。

“呃,先生,这照片上是谁啊?”她不知不觉中放开了那个审查员的手。

“啊,她是前几年潜航的驾驶员,名字叫......什么来的?”翻相簿的人双眼看向审查员。

“ 艾子,对,是艾子。”

艾子。

“能给我她的其他资料吗?”钟黎下意识地问。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这就不可以了,钟黎小姐。您没有这个权限。”那个什么审查员说。紧接着另一个人又补上一句:“至少现在没有。”

“钟黎!”

是茱萸的声音。

“艾子,艾子……”

这个名字好熟悉。

“帮我问问可以吗?”

“那你得先出来!”

茱萸使这副躯体长出了红发,变成了她自己的样子。

“那我呢?那我呢?”

但是。

审查员脸色一沉。

“不,你不可以。”

“但我们都很高兴你能及时出现配合会面。”

艾子。

茱萸在会面结束后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仿佛里面有什么入口,需要一句开门的咒语。那个红发女孩似乎有魔法,让茱萸变得浑浑噩噩。

钟黎隐约感觉有什么不好,便带着茱萸外出游玩。

她驱车前往载人卫星的老发射塔,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弃不用的残桓断壁。钟黎其实也是希望,能在那里找到点艾子的身世什么的,这样最好。

一个奇怪的人。

“您好,我们能进去看看发射塔吗?”钟黎尽量和颜悦色。

“你是?”

“MDB计划Driver携带人Z-37号,钟黎。携带人,茱萸。”

那个人的脸色很好看。

“进去以后,千万不要去一楼控制室,那里有辐射残留。”

她的声音如此动听,但是缺乏感情。她也应该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工作多年了。“要不,我和你们一起进去吧。”那女孩扎起青白色的头发,对着钟黎说。“我叫言喻,请多关照。”姑且说是两人,这才注意到这女孩穿着的灰色紧身衣,似乎是很多年前载人卫星计划刚刚开始时指挥官的工作服,但这两人都没想问,钟黎便未开口。

“你们是为数不多的来这里参观的人”言喻说,“似乎所有人都在计划结束后刻意避开了这里,避开了这个只属于那个时代的墓碑。”她越说越伤感。“说吧,你们都想知道什么。”虽然说钟黎和茱萸的情况言喻已经了解,可是这对着一副躯体称呼“你们”还是不免有些违和。

“艾子。我们想了解一下艾子。”钟黎开口了。

言喻的脸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双眼中闪烁了一丝不安。“我不知道,但你们可以问问米琪亚。她......算了,和你们的情况一样。”

言喻的样貌正在飞快地改变,不一会儿,一个金发粉瞳的女孩出现了:“我就是米琪亚,艾子是我的朋友,有什么要问的吗?”她显然很开朗。

“艾子......她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联想到前不久政府审查员的表现,钟黎道。米琪亚显然也不太懂,“我是比她先返程的!其实......最先返程的该是她才对,我还是很愧疚的。但听说她也返程了,我就不担心了。”

钟黎迫切地想知道艾子返程到谁身上了,仿佛知道这件事就能安抚好茱萸似的。她理所当然地问了。

“我不知道,政府也封锁了这部分的信息......”话音刚落,言喻的样貌又回来了。“对不起啊,我和米琪亚跟你们不太一样,我的意识是清醒且具有主导性的,没有你们那么平等。现在她有些混乱,就先走了。我还有事,让我弟过来一下吧。”她好像很匆忙的样子,便走开了。似乎所有人都在对艾子闭口不谈,钟黎想。

“我好喜欢那个叫米琪亚的大姐姐。”茱萸叫道,“她好快乐,好善良。”

钟黎浅浅地笑了一下,看见和言喻同样发色的一个孩子走了出来。奇怪,姐弟俩交接地还不慢。

“我就是言喻的弟弟了,我叫言说,‘说’字读‘悦’的音,yuè。你们别管我姐,载人卫星计划结束后,她就有点太留恋这个地方了。我叫她不要怪罪米琪亚和政府,其实......他们都没有办法的,唉!还说她是主人格,真是......啊不好意思,你们不介意我自言自语吧?”言说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段姐姐的事,这引起了茱萸的兴趣。

“你可以说说言喻的事吗?茱萸想听。”钟黎已经不想解释她们的情况了,毕竟能进入这里的应该都是Driver携带人,他估计也能懂。

果不其然,言说点了点头,就开始讲。

“言喻,你们估计也看到了,她曾经是载人卫星计划的副指挥官。战役之中,发射塔还没有停用,她每天就在这里拼命发射新的卫星支援我方,在这里挥洒青春。她当时二十岁,我只有十二岁。因为父母牺牲的缘故,我一直跟着她在发射塔生活。但同时,被敌方切断联系,俘虏的那些卫星Driver都在想办法回到母星,MDB计划诞生了。言喻和几位好友都很赞成,毕竟只要Driver的意识还在,哪一天再重返战场也没问题。可哪知,第一批潜返的Driver里面的米琪亚,潜返到了言喻身上。米琪亚的意识十分强大,时不时就会出现,使得言喻无法继续从事她高精度的技术工作。她只有在意识集中的时候才能控制住米琪亚。总指挥官劝她退休,好好想想以后自己的意识该怎么存活下去。她开始对米琪亚产生了厌恶。失去工作后她不肯走,一直待在发射塔内,住在一楼废弃不用的控制室。她在里面一直不顾身体和意识,一直在研究一个和米琪亚同一卫星的Driver,艾子的意识。她希望把艾子的意识成功单独剖析出来,这样米琪亚也可以了,她就能重新工作。但是她失败了,艾子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后来战役结束,发射小组解散,MDB计划正式启动,发射塔废弃,她就一直在这里守着,守着发射塔和那个一楼控制室。她不让别人进去,我也是。这就是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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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说

钟黎很惊讶,但同时也很兴奋——艾子的身世又清晰了。既然艾子是个第一批潜航的Driver,又进行过实验,还有红颜色的长发,那岂不是很好找么?钟黎想起发射塔的Driver资料中心,便匆匆告辞了言说,前去寻找资料中心。言说还要去给姐姐弄午饭,就也离开了。钟黎找到了一个灯光闪烁的小屋门口,像是电子资料中心。那用于指示的灯牌早就没有了电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呼。

四个字显现出来:闲人免进。

搞错了,钟黎想。她正准备原路返回,却听到两个声音一齐说:

“站住,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想找一下资料中心,查一个Driver而已。”声音得尽可能得冷静下来,钟黎想。她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人影。可能只是言说小时候淘气安装的提示语音,他那时毕竟只有十二岁。没有见到那两个声音再回答,钟黎就放心走了下去。

“资料中心在右边长廊第三个门。”

在这样一个废弃的发射塔里,这两个声音确实是有些瘆人。但不过这不是提示语音了,它能回答我,就应该是一个AI索引。“谢谢你们。”钟黎礼貌道。紧接着她走进了右边的长廊,看见了第三个门——也是最后一个门——资料中心。

“或许你不用这样礼貌而谦卑。”

那个AI的代码敲得不错。钟黎笑了出来。便随口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七初和七末,你呢?”

“钟黎,携带Driver茱萸。现在是一位卫星修理工程师。”

“前近地轨道驻守军双子军长七初,七末。”

钟黎一惊。

这两人闻所未闻,却是本应家喻户晓的军长,还无法被看见,这代表......

“你们死了多少年了?”这两人只可能是几百年前死去的战士,以意识体形式保存。但......几百年前怎会有如此先进的技术?近地轨道驻守军也是这几年战役中的事情啊?

“一直活着,钟女士。我们在战时就是这样存在的,我们的实体其实就在那间‘闲人免进’里面。”

这时钟黎已经启动了资料检索引擎,一条条的资料跳出悬浮屏幕。

“你在找谁?”

“艾子。”

“喔,那很危险的。她失踪好些年了。”这回只有一个声音了,“对了,我是七初。”

“失踪?”

“对啊,她是第一批潜航的,意识被言喻指挥官拿去进行了实验。但是实验没有成功,言喻决定把她的意识重新发送回载人卫星上作战,艾子她也同意了,可是......这之后,卫星上的接应人没有发现她的意识。我们因为不再任军长职务,就被政府调下地面,和我们的躯体一起。以意识的形态寻找她。”

“可是,政府不是说MDB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吗?”

“所以政府才封锁了消息,在表彰会上也没有她的信息。但有传闻说一部分的政府审查员已经在审查中找到了她,所以你可以试着查找一下。”七初的声音较明亮,这时屏幕上显示出了检索结果。

艾子

载人卫星战役计划 少校

主要战功:

击退主要敌舰一队 二等功

个人信息:

红发红瞳,身高167 体重56kg

MDB计划潜航结果:

已成功潜航

潜航携带人未知

其他资料:

备注:

本资料对外公开

钟黎看着,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是不知道艾子潜航到了谁身上。

“诶?你能不能查到我?”茱萸这时小声地叫道。

“好吧……”

茱萸

载人卫星战役计划 少校

主要战功:

击退主要敌舰一队 二等功

个人信息:

红发红瞳,身高未知 体重未知

MDB计划潜航结果:

已成功潜航

潜航携带人 钟黎

其他资料:

备注:

本资料对外公开

钟黎漫不经心地查找了茱萸的资料,她这才罢休。

等等!

载人卫星战役计划 少校

主要战功:

击退主要敌舰一队 二等功

钟黎看着这战功,不由得自豪起来——茱萸真的是个重要人物呢。这些资料和艾子的一样呢。但她们肯定不会认识,因为两个少校应该是一般不碰面的。

这可怎么办。

去找政府吧。

钟黎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只是因为一个素未相识又毫无关系的Driver而如此大动干戈地寻找,大概只是因为茱萸想知道她吧,大概。

政府没等她们找,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是几天后一个风光尚好的清晨。钟黎起的很早。她坐在玻璃茶几上举起马克杯,想喝又没有喝。每天早上都是这样,茱萸醒的很晚,只有这时间才是她自己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吊带上衣,想着要不要扎起头发。从牛仔裤兜里摸出了一条手链。

红色。这是茱萸的手链。这作为她Driver的身份证明,里面包含了她全部的基因信息,以备不时之需。也就是说,如果自己死了,茱萸还是能活下去。自己对她不重要吧,她想。

她又打开了搜索屏幕,输入“艾子”。还是那些信息,完全无用。

敲门声。

“钟黎小姐在家吗?政府MDID工作人员。”

钟黎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喝水,否则现在非喷出来不可。MDB计划还没结束,从哪又冒出来一个MDID啊?她选择置之不理。再说,真是政府的人,就能随便开她的门的,他们有“万能的钥匙”。

“如果您不在家的话,或是......茱萸在家么?”

“在,自己进来吧。”钟黎想测定一下他们的身份,道。

没想到那两位径直开了门,走进家中。“这里有什么能坐的地方吗?方便吗?”钟黎懒得回头,就说:“坐在沙发上吧,都方便的。”

两人其中一个是上一次审查的时候和钟黎握手的人,长得高挑而纤瘦,并不像是一个男人模样。他很友善,开口就道明了来的目的。

“钟小姐,想必您之前也见过我了。我是专门对您和茱萸这一组做跟踪调研的调研小组组长,我叫沈枫,接下来请您配合。”

“哦……您是,哦明白了。”钟黎看着这人有点熟悉。这时,电话响了。

“喂?这里沈枫。MDB审查员兼Z-37调研小组组长,MDID第二执行人。”这帽子扣得倒挺大。

对面是个男声,声音很小:“枫,我......能不能先放下M……总觉得对Driver有害,你想想言......对,她......米琪......”钟黎总觉得这声音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对面的人提到了一些相似的名字。

“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悦,你以后不要打扰我工作!再说这个计划是上级规定的,我也脱不开身。以后打我日常号好吗?”

对面的声音暴躁起来了:“你必须终止这个计划!会死人的!”钟黎想起来这声音了,是,是言说。言说怎么知道沈枫,他们好像还很熟的样子。

“行了说儿,我一会儿过去还不行么,这里有携带人在!”沈枫挂了电话:“对不起小姐,我有急事要离开一趟,你......能不能下午到政府办公室找我,我一会儿把地址给你。”

“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然一会儿茱萸醒了这身子基本上就不归我了。”钟黎打趣道。她也是想探清这事情,找个由子。

“那......那好吧。”

发射塔。

首先走出来的是言说。

“枫!就像我没跟你说过一样,MDID计划赶快取消!你这人什么毛病!我姐姐醒不过来了!”

言说上去抽了沈枫一嘴巴,完全没意识到钟黎的到场。

被抽的沈枫当然也不甘示弱:“我说过是个意外!还有你小子才十七不去念书和我混什么?有能耐和我沈枫混,就别干扰我工作!”

“我不上高中就是为了你,你到现在把我姐整没了!”

两人越吵越欢。

难道言喻死了?不不,钟黎把这想法压了下去。还有,沈枫和言说又是什么关系?

钟黎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些问题这样好奇,对于一个卫星修理工程师来说,这些事情本都是她应该避恐不及的。

“言说,实在混不下去,就念书去吧,和姐姐分开吧。”沈枫眼眶红湿,“我们可以一起走,离开这儿。”

“我言说不是那种为感情抛弃家人的人!”

言说哭起来了。

钟黎愈发怀疑两人的关系,可她也无法询问。要是说谁能和她解释,那就是言说了。可现在他情绪很不稳定,自己只能先把他安定下来了。“言说,有什么说不出来的事吗?你可以和我说说,我和沈枫还在赶时间......”“赶时间做什么?钟黎,你还不明白吗?MDID会害死那些意识不够强大的携带人的!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姐姐就是这样死的!而她沈枫就是凶手!”“那,你和沈枫......不是恋人关系吗?你也该原谅他吧?”钟黎想要套出的话都套到了。

是又怎么样!?”

这时茱萸醒了:“诶?黎,我们为什么不在家里?”

“很难解释,我等一下说。”钟黎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两人果然是这种关系。钟黎好像想起点什么,不过这回是关于她自己的。

“若是想掌握线索,首先得掌控线人。”

“我们的目标是他,你在想什么!?”

“钟黎上校,请别告诉我你真的舍不得杀他!这事得你自己动手!”

......

钟黎一阵恍惚,记忆里出现了一片片的东西,很锋利,割得她十分疼痛。她好晕,就睡了过去,结果就没醒过来。

她最后听到的是言说的喊声。

“不要!她会死的!”

“欢迎加入MDID计划,茱萸小姐。”

“诶?”茱萸惊讶道,“钟黎她......”“我们暂时休眠了她,没有事的”沈枫笑盈盈地说:“您现在就会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Driver咯~”

“啊,那什么是MDID啊?”

“Man-made satellite Driver IDentify plan,简称MDID。人造卫星驾驶员身份识别计划。而且,不同意的人,我们都已经制伏了哦。”

办公室里面的陈设简单,但是灰白的墙壁又让人觉得不安——这些本应该令人感到温馨的家具现在仿佛都拿着镰刀,威逼利诱着。

但显然茱萸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

而茱萸所不知道的是,沈枫刚刚在几分钟前封闭了钟黎的意识,并随手将反对MDID的言说锁在了政府楼地下室。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钟黎在安抚言说的时候精神衰弱,沈枫趁机用药剂射中了钟黎(的躯体),言说承蒙着痛苦打伤了沈枫,沈枫一狠心,囚禁了言说。

“我们呢,你帮助你们这些潜航的Driver找回记忆的。而你——茱萸,曾是一位重要的人。”

“我们是不是见过,你是......那个总是来审查的!”茱萸没有注意沈枫说话的内容。

“啊,茱萸小姐,你需要先看看这段VCR吗?了解一下您的情况?我先失陪一下,有个很重要的人在等我啊。”沈枫说的是言说,正被他囚禁在地下室。

言说在地下室不断地呼喊着,想要终止这一场“闹剧”。

“沈枫!你小子倒是出来啊!”

沈枫擦了擦手套,拍拍身上的灰尘,嘴角闪出一抹微笑。他缓缓地走下楼梯,将言说的喊声视为儿戏。

地下室的门发出一条沉重的吱呀声,沈枫背后的光打进来,照亮了言说白净的脸。

“小说,你要明白,战争是需要兵力的。我们MDB和MDID都是为了这个。”

言说不吭声。

“乖,别哭了,小说乖。”沈枫蹲了下来,正对言说。

“可是我姐姐怎么办,就算第二次卫星战役要爆发,也不能......”

“你还在想你姐姐吗?那个囚禁你在发射塔七年的人?你想想吧,你从十岁辍学,到现在十七,连发射塔大门都没踏出过!她算什么姐姐,她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非法囚禁犯!是我带你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可是,你们政府的人,为了胜利什么都不顾了!”

“胜利对你们都好,那是地球联邦的最高荣誉!你难道不想要胜利吗?Earth只有动用载人卫星才能对抗Limberth!”沈枫有点声嘶力竭了。

“我不想要胜利,我只想要你。”言说哭了出来。

沈枫控制不住情绪,愣在原地。他的双眼中有泪光的闪烁,最终那感动也冲破了理性的阻碍向下坠落,划过他和他相拥的温暖的脸颊,又与他们的唇角微微触碰。

“沈枫,救救我......”

“我不是救世主,但我一定会拯救你。”

(以下发生请自行脑补。我是个正经作者。)

“好了小说,我该走了......茱萸还在上面。”

“我还是放不下言喻和钟黎。”言说还是哽咽。

茱萸看着VCR,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里面的语言发音晦涩难懂,她毕竟听不太习惯有人对她如此滔滔不绝地讲话。她更关心“那个重要的人”是谁,因为她隐约听到了言说的哭嚎。视频里面出现了艾子的身影,这使她惊呼一声。

“怎么了茱萸小姐?有什么事情吗?”沈枫进来了,门又是吱呀地响,“你看懂了么?或者说......我现在可以叫你那个名字了?”他不怀好意的表情让茱萸害怕起来。

“你说的话我不懂,但,我想我现在要走了,要走......”茱萸惊慌地起了身。

“去哪啊?”沈枫也着急了。他并不想让政府的计划失败。他打断茱萸的话,顺手抓起播放显示屏,拖动到艾子的画面。

“你认识她吗?”

“她失踪过,我知道的。政府应该锁死这方面信息的啊……但他们还是派人找她了。”茱萸大惑不解。

突然间沈枫像是明白了什么般,大叫起来:“别藏着了,我都知道了!”

“我们一直都在,沈枫上校。”这声音使茱萸回忆了许久,是两个声音。恍恍惚惚好像在哪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七末,七初。我猜到你们会来。你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条资料的,尤其是关于她,对吧”沈枫指向屏幕上的艾子,面容冷静,“你们随时能够不觉中知晓事实。”

“事实就是事实,纸包不住火。艾子没有失踪,对吧。只是战争派想掩盖真相。”

茱萸却听不懂任何词语,只是木然静坐。她好久没有接触到与卫星战役相关的事情了。一般,不到用兵的时候,潜航的驾驶员都是不允许接触这些有关资料的,防止心理崩溃。那么现在,难道又要打仗了?茱萸想。

“不过现在,你们应当知道Driver指引都是个人隐私——即便政府想要也不行。保守派的政客都是懦夫么?不会光明正大地去面对?”沈枫按捺住愤怒,用挑衅的口吻说道。

“你是抓不到我们的。”

沈枫从腰间甩出一支黑色手柄,闪烁着蓝色的耀眼光芒。长刀一样的光环从中飞出,直刺向灰白色的天花板。

“茱萸!快走!关紧门!走得越远越好!对了,去地下室!找言说,告诉我爱他!”沈枫朝着茱萸大喊,向她扔出一串钥匙。

茱萸惊慌中抓起跑了出去,从外面反锁了门。她想着楼梯下跑去,大口地喘着气,微弱的灯光忽闪着,仿佛伟大战役中渺小的生命在虚弱地呼吸。她意识到要打仗了,战争就快爆发了。

都得死。

一但爆发,都得死。

但若不爆发,还是死。

茱萸仿佛想起了什么。

试验。

艾子。

失踪。

保守派。

战争。

不错,她全都想起来了……

这时她是一个战士,在楼梯上奔跑。她有最后的任务,地下室里还有言说。

她跑到地下室,推开门。

“言说,不要乱跑,在这里待着不要动。还有,沈枫说他很爱你。”

言说看着眼前这个疲乏,成熟,举止之间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悲壮与沧桑的茱萸,充满疑惑与恐慌。

“茱萸!你,你怎么下来了,沈枫呢?他不会有事吧……我,我该怎么办……保守派的人一定是发现了,我......”

“别说话。一定会好起来的。”茱萸走上前,捂住言说的嘴,示意他安静。“意识攻击武器,能让攻击范围内所有对象的意识停止运作。使用时必须有人加持。沈枫在楼上,对付保守派的七初七末。我在战役中见过的。”

小小的地下室里,恐惧撕咬着两人身边的空间,使本来狭小的环境变得更加脆弱而拥挤,两人的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

“砰。”

一阵闪耀的蓝光划破本来黑暗的地下室,伴随着巨响,激起一地的沙尘在空中飘舞,组成奇迹的形状。反射出耀眼而美丽瑰奇的光芒,蓝宝石材质般四处游荡。一切仿佛都定格在那一瞬。

“言说,沈枫牺牲了。”

言说小声地抽泣起来。这声音又慢慢从抽泣变成了嚎哭,眼泪滴落在地板上。

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这世界上又有谁关心政府大楼里发生了什么呢。

此时在楼里,一些政府人员发现不对,便下去查看,可是门已经反锁。茱萸带着哭泣的言说,登上楼梯。

“都别动,让我来。”

其他人都很静默地矗立着,因为他们知道茱萸——MDID又一个了解自己身份的Driver。

茱萸打开了门。

沈枫睁开的眼睛空洞无神。他的意识早就停止工作。办公室里一片狼籍,文件,VCR播放器,绿植,都像是被人动过一般。

“枫!枫!沈枫!你醒醒!”言说扑倒在沈枫身边,“你是不是一会儿就会醒来,是不是开玩笑,是不是?”他哭了起来。完全不顾其他人在整理现场,交谈的声音。他看着沈枫仍然有呼吸,生命机能正常,却永远不会醒来的脸。他的身影进入了沈枫的视线,沈枫却看不见他了。言说哭泣着,凝视着沈枫。言说深情地,悲壮地,吻了他的面颊。

几天后。

钟黎,言喻,沈枫这三个意识消失的人没有一个醒来。即使茱萸和言说知道,这些人不太可能会有再次醒来的机会。但他们愿意试。

最先醒来的是沈枫。

这已经是一周后了,茱萸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家度过。她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过,却一直是一个人吧。她看见钟黎曾经在家中摆放的陈设,心中充满怀念与温馨。的确,这么多年,一直是钟黎在引导着她,帮助着她走出卫星战役的阴影。她像母亲,又像老师。她捡起散在茶几上的手链,望着自己——这个鸠占鹊巢者的全部信息——能够让她拥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无限次生命的潘多拉魔盒,想着自己所有的娇气,小脾气都是钟黎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的。而自己才是那个人,那个罪人。

言说的这一周还是在发射塔,由米琪亚照顾。米琪亚知道是自己的存在杀死了这个男孩的姐姐,便也对他很好。言说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七初末都是保守派派来的,为什么自己非要在战争派的发射塔里留有她们一席之地呢?他们小时候一直是朋友啊……

言说回想起自己十二岁来到发射塔两年时的情景,姐姐在工作。他自己趴在墙边张望着。

“在想什么呢?”是她们的声音。

“你......你们是?”言说看不到她们,只能紧张而恐惧地回答。

“朋友,我们将成为你的朋友。可以一直陪你在这个牢笼里面啊。”

“真的?”言说厌倦了发射塔里乏味的生活,大他三岁的沈枫带他出去时才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他内心里渴望交流,渴望与人交际,渴望倾诉,渴望被接受,渴望自由,渴望爱。他当然想要两个朋友。

“只要你帮我们一件事就好——把我们的实体身躯好好保存起来就没事,另外,我们还想见见你的另一个朋友呢。”

言说不由分说地将两具躯体搬入废旧的资料室,保存起来。再想想,倒是自己做了最该死的人,引狼入室。就是他所谓的朋友们,七初和七末,害死了沈枫。

作为这样一个饮鸩止渴也好,引狼入室也好,十恶不赦也好——言说亲手造成了他救世主的死亡。

因为这个,言说要做点什么,来复仇也好,弥补也好,总之做点什么。

“米琪亚。”

“怎么了小说?想要去资料室看看吗?”

言说一下子愤怒起来了。

“除了沈枫和姐姐,没人能叫我小说!”

“对不起……”

言说看着米琪亚如此一反常态地谦卑而温和,叹了口气:“我要去那间‘闲人免进’里面。别跟着我。”

米琪亚没有回答,递给言说一把刀。

“你......自始至终都知道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要杀沈枫?为什么亲眼看着姐姐坚持的战争派被重创?”

米琪亚没有说话。

“啊,我想到了,我早该知道的。你不愿意上战场对吧?忘了你也是Driver了。贪生怕死么?”言说几乎要跳起来刺向米琪亚,但忽然想起姐姐言喻的意识还依赖着这具躯体,停了手。

“行了,办事要紧。”言说说完向着昏黑的长廊走去。

那间小小的屋子里面,有两具有生命而鲜活的躯体,只不过没有任何意识,双眼空洞地注视着灰绿潮湿的墙壁。

“这具躯体中就含有你们所有的基因密码吧。对吗军长们?即使你们再活过来,你们的意识也将会无地容身……呵,其实也许你们才是好人,毕竟在这种可能地步,谁是‘正义’,谁是‘邪恶’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情感。而你们不仅仅欺骗了它,又摧毁了它——现在轮到我摧毁你们了。”言说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尖刀,准备刺下去。

“别。”这个声音却是七初。听得出来,她已然相当虚弱了。

“你,你怎么还活着!”言说恼羞成怒。“沈枫没有成功吗?”

“他成功了。七末死了。”七初显然十分冷静。“我们来谈判好吗?”

“先进来这躯体,不然若是有什么问题,我杀不掉你。”

“好。”

七初的躯体眼中一下子有了光彩。显然,她现在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她熟练地卸下体外循环系统,一举一止都像一个真正的军人。

“好了,我们现在来谈......”

一把刀刺入了七初的心脏。鲜血像一条殷红的丝带,从她的心脏处慢慢地,轻轻地,暖暖地裹满她的全身。仿佛是一朵盛开的玫瑰,飘落的花瓣撒满黑暗。

“七初,你以为我从沈枫那里学到了什么。”言说有两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你那时与我做朋友,难道只是为了这些,这些战争派封锁的信息么?难道没有一刻真正把我当作朋友么……”

七初虚弱地抬起头来:“言说,并......并没有。可是,战争能够改变任何美好的感情,包括我们。我真的......在那些日子我很开心......对不起,我是一个敌人,但我敬佩你。”

七初抬起颤抖的手,向言说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停止了呼吸。

言说跪在地上,不停地哭泣着。他从未踏出过这发射塔的牢笼,也把自己的情感封禁在了囹圄之中。他从来没有过如此深重的绝望感——所有对他好的人都离去了。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具尸体,没有既定的未来,也不承认晦暗的过去。泪与血混合在一起,沾染着他的双腿。

他索性趴下,将自己整个浸入着悲伤与绝望的河流,试图忘掉自己的存在。

而现在沈枫真的醒了。

“枫!”言说趴在他的病床前,又恢复了喜笑颜开。“你不会相信我为你又杀掉了谁的。”

沈枫快乐地笑了。但他一眼瞥到了茱萸。

“茱萸,你想要让钟黎醒来吗?”

“想。”

“那你就得忘掉这些,钟黎躯体太薄弱,会承受不住这些。一副躯体里藏了太多了,会崩溃的。”

茱萸点了点头:“我还不如赶快忘了这些。”

“米琪亚,要是想唤醒言喻,你可能需要另一副躯体——这对言喻的意识有好处,因为若一副躯体里没有意识活动,潜藏的意识更加容易苏醒。”

米琪亚却担忧着躯体的事,毕竟不可能上大街随便找个人消除他的意识啊。

“而言说嘛……”沈枫笑了起来,“从今以后你就要和我一起生活了。”

“好。我要和你一起,逃脱出那个囹圄。”

茱萸回到家里。

要让自己忘掉一些记忆也是很难的事,也有很大危险。但毕竟只有这条路能够让钟黎醒来。她又看到了带有自己全部基因和意识复制的手链。

对啊,自己出了什么事,还是能够复活,重来。可是钟黎不能,她们之间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这是多么罪恶的手链啊。

茱萸把它举起来,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而悲壮的巨响。手链应声而碎。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那个需要倍加保护的Driver了,我只是一个女孩子,要陪着钟黎走到底。”

自己现在就再也无法复生了,她想。一个人的生命本该只有一次,要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记忆可以残缺,但必须与他人平等。她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准备迎接自己记忆的清除。

“完成了,茱萸小姐。”

“诶......我为什么要来做记忆清除来的?还有,钟黎呢?”

“这个都是那个‘你’嘱咐我们让你遗忘的部分,恕不告知。”

茱萸很害怕,钟黎不见了。前几天还一直在一起寻找艾子......难道说,艾子找到了?那钟黎呢?

对了,发射塔!

“米琪!

米琪亚!”

......

米琪亚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人喊她,她仔细聆听,却分辨不出声音的来源。

“米琪!”

她认真地听着,却仍不知道是谁在哪里喊着。

但她感觉到言喻的苏醒。

“米琪亚,是我啊……”

言喻是第二个苏醒的。

言喻很奇怪,沈枫这个政治人物到底是怎么放弃了MDID,自己昏迷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信息量有些大,她也无心了解。但她很开心自己死了一次之后还能再醒来,同时也能让米琪亚了解自己的身世准备再次作战。

“没有人能比战争更伟大。”

这句话好像是很多年前的某个人说的,但是言喻忘记了。那是她一个很重要的人吧,她想。不过这句话就算是对于一个战争派来说也是太重了。不然,为什么沈枫会如此果断地放弃MDID呢?可能是因为言说吧,毕竟他们感情不错。

言喻这时感到了一种复杂的心情。弟弟虽然救了自己,但是却耽误了最伟大的战争,耽误了自己一生的事业。

她摇摇头,想要甩掉所有的思想。

米琪亚确乎是进入了休眠。因为她们的记忆都十分虚弱,并存的可能性不大。言喻则负责寻找新的躯体,让两人都能成为完整的存在。

“姐,你还在为躯体的事担忧吗……”

言说最终还是选择与姐姐回到了发射塔,为了告诉姐姐自己最后的选择,并且也说些再见。

“不然呢。你有什么想说吗?”

“你去那一间‘闲人免进’里面,别问我那些是谁。”

言喻怀着疑惑的心情照做了。

七末。是七末。

不过言喻不认识她。七末就像是一个陌生者,还没有来得及认识就永远死去了。

她走近七末的躯体,看着那曾经也被弟弟凝视的无神的双眼。红润而光洁的肌肤,仿佛只是伫立着,仿佛七末还活着。仿佛一下子就能叫她从这个噩梦中醒来似的。

但还是那刺目的体外循环系统和地上的一摊血迹昭示她——这个屋子曾经是屠宰场。

她拖起体外循环的那些红红绿绿的输液管,试图将它们从七末身上拔下来。可是她不愿就此杀死一个和自己本该无关的男孩。

可是他早就死了啊。

但这具躯体给她的感觉还有生命。人都是这样啊,总是觉得有呼吸就是活着。她心软了,但七末是一个敌人啊。

两天后。

言喻成功地在沈枫的帮助下进入了新的躯体,她自己的基因使这陌生的敌人改变了样貌。不过,七末是个男孩子,这种感觉让曾经还是女人的言喻感到很奇怪。

相隔这么多天,钟黎仍旧没有醒来。

不过,在这样一个战争之下,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黎明敲响新的钟声。

冬日卷

“您好,请问能够开门吗?”

这一天,茱萸自己坐在家中。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钟黎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是自己一个人,她还算是迷惑地过了几天。毕竟记忆清除这种事,她感觉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您是......”面对门外的声音,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甲,那个十天干战士的首位啊,您还记得我吗?”

“我们认识吗……”茱萸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她在想,是不是钟黎的朋友?

“我们......难道您不认识我吗?我们曾经是战友啊?”甲,这个女声正在提高音调,试图唤起什么。

茱萸起身开了门,尽管出于安全她不应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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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

眼前是一个亚麻色短发,深红色眼瞳,银白色披风的女人。她站立的动作似乎十分僵硬,协调性也不如常人。如果说这人是个战士的话,那也八成是个勉强苟活的逃兵。茱萸仔细回味她的语调与咬字,都很用力,有一种做作的味道。这让茱萸感到不适——真的曾经有一个这样的战友吗?

茱萸看着这个自称“战士”的女子,不免心生疑虑。她踉跄地走进门,些许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

“你......现在可能也不记得我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一起战斗过......你听说过MDID吗?”

MDID……MDID,好像......不是那个,沈枫......钟黎,都是什么东西,我好像......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她离开......是我害她死的么??!?

茱萸脑中挥之不去的话,到最后也渐渐平息,化为一句平淡的:

“没听说过。”

甲的眼神黯淡了,仿佛早已经习惯被遗忘缠身一般。

“你果真不是她了……”

茱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言行让这个陌生人很失落。但是她也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你会想起来的,我带你去见见其他战友。”她的语气和眼神又恢复了平静与从容,十分理性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感。

茱萸和甲到了一栋灰黑色的大楼前。就有什么样的战友会......住在这里?她不禁感叹自己曾经的经历——即便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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